1943年11月,日军对鲁中、清河区进行大规模“扫荡”,并令驻赣榆伪军出兵策应,向北“蚕食”,打通海(州)青(岛)公路。为打乱日军的“蚕食”计划,滨海军区司令员陈士榘、政治委员符竹庭决定乘驻赣榆伪军未出动,先发制人,集中滨海军区第6、第23团及地方武装发起赣榆战役,并确定了“主攻部队外攻,地下工作内应,共同解决赣榆城”的作战方针。
政治争取,分化伪军
赣榆位于陇海铁路东北侧,是日伪军固守海州、连云港的重要据点,同时也是日伪军“蚕食”滨海沿海地区的前哨阵地。其守军为伪“和平建国军”第36师第71旅李亚藩部及伪保安队、盐警等共2000余人。该旅内部矛盾很深,所属两个团团长之间尤为尖锐。为分化伪军、孤立日军,一向重视敌工工作的符竹庭抽调部分干部组成“大股伪军工作团”,对第71旅开展争取工作。伪第71旅第141团团长的副官刘宫城经常在晚上因私出城,他的这一情况被我方发现。一天夜里,当刘宫城再次出城时,我军将其俘获。经过教育争取,刘宫城表示真心悔改愿意与我军合作。之后,刘宫城多次向我军提供情报,为我军开展工作提供便利条件,并协助我方人员打入该团,策应部队攻城。
与此同时,对敌上层人员的争取工作也在加紧进行。我方从刘宫城口中得知,他与伪第71旅第142团团长黄胜春个人私交甚好,了解到黄胜春此人善于见风使舵、为人圆滑。他与第141团团长张星三之间矛盾很深,为了扩张势力,两人都想吞并对方。但黄胜春苦于实力不济,敢怒不敢言。于是我方决定利用敌人内部矛盾,先安排刘宫城出面“游说”黄胜春,待时机成熟后再由我方直接联系。经过不懈努力,黄胜春应诺在我军攻击赣榆时按兵不动。至此,我军在政治争取、分化伪军工作上取得了很大成功,为实现赣榆战役作战方针提供了有力保障。
里应外合,突破赣榆城
陈士榘、符竹庭在反复研究了敌我态势,综合考虑敌工工作等各方情况后,决定发起赣榆战役。为此制定了两套作战方案,方案一是智取,由刘宫城带伪装成下乡催粮的我方人员,以叫门的方式骗开城门;方案二是强攻,若“骗”不成功,则用粮食口袋中的炸药实施爆破炸开城门。同时作出战斗部署:第6团负责突破城东北门,歼灭东北门至西门大街以北之敌;第23团负责歼灭东西大街以南包括南关与西关的敌军,该团第3营部署在青口与赣榆城之间的三里庙一带打援,阻击由青口、新浦进犯赣榆的日伪军;海陵独立团以攻为守袭击沙河据点,防止该据点守军来犯;海赣独立营负责破除青口至赣榆公路,准备打援,相机攻克伪军据点。
11月19日晚,滨海军区第6团第1、第2营和第23团分别隐蔽进入赣榆城东北的渊子头、张家圈、元马厂、三里庙和五里堡等地待机。午夜,第6团第2连副连长何万祥带领突击队悄悄摸到城东北门外潜伏。刘宫城带着我军4名化装成运粮老百姓的侦察员,以出城催粮晚归为由骗开城门,突击队见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了上去,在我方内应配合下,迅速解决了城门守军,控制了城楼,并点火发出信号。隐蔽待机的我军战士见信号快速突入城内,并向纵深发展。惊慌之余的李亚藩忙命令第142团投入战斗,团长黄胜春拒不服从,命所属部队不许抵抗。攻城部队即集中兵力围歼伪军旅部、第141团、伪盐警和保安队。伪军凭借旅部坚固碉堡群,固守待援。
“文武”结合,活捉李亚藩
20日上午,新浦援军被第23团击退。攻城部队一面持续进行军事打击,一面展开政治攻势,用喇叭宣读符竹庭的劝降信,并派俘虏把信送给李亚藩,限其10分钟作出答复。李亚藩此时仍幻想日军前来救援,自恃手下人多势众,防御工事坚固,认为我军没有火炮奈何不了他,其手下还嚣张地叫喊道:八路军兄弟,你们没有炮,有炮我们就缴枪!
10分钟期限已到,陈士榘、符竹庭决定开炮,将战前罗荣桓司令员为加强攻城火力特批的3发92式步兵炮炮弹送给李亚藩“尝尝”。符竹庭指着围墙里高大的炮楼对炮兵连长李玉章说:“那是李亚藩的指挥所,先打它,要首发命中。”陈士榘补充说道:“一定要把它掀掉。”人称神炮手的李玉章受命后,根据内线情报和现地观察操炮瞄准,第1发炮弹便准确命中李亚藩指挥所,爆炸过后的炮楼内一片死寂。陈、符二人决定再次展开政治攻势,限敌5分钟派人出来谈判,否则继续炮击。5分钟过去了,见敌人仍没有反应,我军遂决定打第2炮,直接命中炮楼中间位置。同时命令攻城部队对敌继续实施围攻。不一会儿,炮楼里伸出一面小白旗,并喊话要求我军停止攻击,表示他们愿意派人出来谈判。谈判中,敌方代表无理狡辩力阻我军夺取赣榆城,陈士榘、符竹庭一眼便识破了敌欲假借“谈判”拖延时间的诡计,陈士榘声色俱厉地斥责敌方代表说,告诉李亚藩,给你们3分钟,过后仍拒不投降的话,我们将继续开炮。敌方代表见诡计被戳穿只得灰溜溜地回去复命。
3分钟的限降时间到了,但敌人仍无投降迹象,陈士榘、符竹庭果断命令炮兵开炮,第3发炮弹正中李亚藩公馆,里面的敌人死伤一片。在我军强大的火力打击和政治攻势下,李亚藩见援军无望,率残部1600余人缴械投降。至此,赣榆城被攻克。我军仅以牺牲3人、伤37人的极小代价,取得了歼敌2000余人,缴获大批武器弹药以及20万斤粮食的重大胜利。(贺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