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6年7月15日,沈钧儒、章乃器、陶行知、邹韬奋联名发表了《团结御侮的几个基本条件与最低要求》,要求国民党联合红军共同抗日,指出先安内后攘外的方针对敌人有利,表示坚决站在救亡阵线的立场,为中华民族解放运动的胜利而奋斗。他们的主张得到社会的广泛支持。
1936年8月,南京各界救国会成立,简称“南救”。接着,在香港成立救国会华南区总部,简称“南总”。某他各地,包括海外华侨,也纷纷建立救国会。随着全国抗日救亡运动的开展和抗日救亡团体的成立,救亡刊物大批涌现。据不完全统计,全国救亡刊物达千余种。邹韬奋主编的《大众生活》,每期发售达15万份以上。
抗日救亡运动的高涨,使国民党当局十分恐惧,遂于11月23日凌晨逮捕了全国救国会领袖沈钧儒、章乃器、邹韬奋、李公朴、沙千里、史良、王造时等7人,史称“七君子事件”。这一事件震动了全国,各方面人士纷纷向国民党政府提出抗议,开展了声势浩大的营救运动。6月下旬,宋庆龄、何香凝以及胡愈之等16人,发起“救国入狱运动”,并发表宣言。提出如爱国有罪,愿与沈钧儒等同受处罚;如爱国无罪,则与他们同享自由。7月5日,宋庆龄等亲往苏州,到关押“七君子”的江苏高等法院看守所请求入狱。
由于沈钧儒等7人的坚决斗争和全国人民的声援,抗日战争爆发后,国民党政府被迫于7月31日释放了“七君子”。
在推动全国抗日救亡运动的发展中,文化界起了特别重要的作用。在中共中央宣传部文化工作委员会(简称“文委”)的领导下,中国左翼作家联盟(简称“左联”)、中国左翼文化界总同盟(简称“文总”)等左翼文化团体,积极投入文化战线的抗日救亡运动。
“九·一八”事变后的第3天,“左联”领导人鲁迅在《答文化新闻社问》中,揭露日本帝国主义侵华的反动面目。接着,“左联”发表了《告国际无产阶级及劳动大众的文化组织书》,抗议日本的侵略,呼吁国际社会的支援,号召全国人民奋起抗日。“左联”出版《萌芽》、《前哨》、《北斗》、《文化月报》等刊物,宣传无产阶级的文化思想,从事马克思主义论著和外国进步文艺的翻译介绍。爱国文艺工作者创作了一大批抗日文艺作品,如阳翰笙的小说《义勇军》、肖红的小说《生死场》、萧军的小说《八月的乡村》、文芜的小说《咆哮了的许家屯》、田汉的剧作《乱钟》、蒲风的诗《我迎着风狂和雨暴》、陈鲤庭、崔鬼的活报剧《放下你的鞭子》、夏衍的报告文学《包身工》、聂耳的《大路歌》、孙慎的《救亡进行曲》、麦新的《大刀进行曲》等,都从不同侧面反映了在日本帝国主义侵略压迫下的悲惨遭遇,教育人民奋起抵抗,不当亡国奴。尤其是由田汉作词、聂耳作曲的《义勇军进行曲》,曾传遍祖国各地,以其强烈的感染力,激励全中国人民起来抗争:
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把我们的血肉,筑成我们新的长城,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每个人被迫发出最后的吼声。起来!起来!起来!我们万众一心,冒着敌人的炮火前进!前进!前进!前进!
在华北事变后,不同阶层和派别的文艺工作者,纷纷表示要在抗日救国的旗帜下联合起来。为了建立文艺战线的抗日统一战线、1936年初,“左联”自动解散。
10月1日,鲁迅、郭沫若、茅盾、巴金等21位文艺界新旧各派领导人,在共同签署的《文艺界同人为团结御侮与言论自由宣言》中,明确提出:“在文学上,我们不强求其相同,但在抗日救国上,我们应团结一致以求行动之更有力”。“为民族利益计,我们又甚盼民族解放的文学或爱国文学在全国各处风起云涌,以鼓励民气”。[《文学》第7卷第4号,1936年10月1日。]
《宣言》的发表,促进了文艺战线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初步形成,使文化界的团结和战斗力进一步增强。10月19日,鲁迅不幸因病逝世,中共中央和毛泽东发了唁电,高度赞扬鲁迅的丰功伟绩。
22日,宋床龄、蔡元培、沈钧儒等著名人士参加了上海数万群众为悼念鲁迅的送葬。队伍行进中高呼打倒日本帝国主义的口号,高唱救亡歌曲。这次送葬实际上成为学习鲁迅的伟大爱国主义精神,动员人们献身抗日斗争的救亡示威大游行。
三、绥远军民抗日和全国援绥运动
1936年春,日本帝国主义指使伪满军侵占中国察北6县,同时,日本侵略军派遣大量日军军官担任伪军部队的训练和作战指挥,补给伪军大批军需品。令蒙奸德穆楚克栋鲁普部驻嘉卜寺,李守信部驻张北及庙滩,王英部驻尚义,伪蒙古军第7师驻百灵庙,并抽调伪满骑兵5000人由热河东部开驻察北多伦、平定堡地区,企图集中兵力侵占绥远。
1936年6月,日本派其关东军参谋长板垣征四郎,“访问”绥远。绥远省政府主席兼第35军军长傅作义,在省政府接见了板垣。板垣征四郎对傅恭维一番后,即要傅“改善”日、华关系,并说大日本帝国将给予全力支持。
傅正告板垣说:华北是中国的领土,绝不许任何人出来搞一个独立局面。内蒙和绥远都是中国的领土,不许任何人来分割独立,也不许任何人来侵占蹂躏。[《从九一八到七七事变——原国民党将领抗日战争亲历记》,中国文支出版社,1987年版,第691页。]
板垣的离间阴谋未能得逞,第二天扫兴而去。
1936年8月7日,伪蒙军李守信部约两万人进犯绥东陶林。10日,日军由热河开抵张北。8月14日,毛泽东致函傅作义,指出:“迩者李守信卓什海[卓什海即卓特巴札普,当时任伪蒙古军副司令。]向绥进迫,德王不啻溥仪,蒙古傀儡国之出演,咄咄逼人。日本帝国主义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先生北方领袖,爱国宁肯后人?保卫绥远,保卫西北,保卫华北,先生之责,亦红军及全国人民之责也。今之大计,退则亡,抗则存;自相煎艾则亡,举国奋战则存。”他还指出,“近日红军渐次集中,力量加厚,先生如能毅然抗战,弟等决为后援。”[《毛泽东书信选集》,人民出版社,1983年版,第43页。]
毛泽东还希望能互派代表,速定抗日救亡大计。傅作义得此信后,更加坚定抗日救亡的决心。
15日,伪军进犯集宁,遭到傅作义部的坚决反击。
1936年11月5日,日本侵略者在嘉卜寺召开侵绥军事会议。决定集中兵力向绥东进犯,企图侵占红格尔图后,直迫绥远省会归绥。
傅作义侦得上述情况后,决心奋起抗击侵略者。他对各界人士发表谈话,表示伪蒙军在日本帝国主义者的指挥下,妄图进犯绥蒙边疆,我们自应不计任何牺牲,坚决进行反击。同时,傅作义密召骑兵第1师师长彭毓斌、步兵第218旅旅长董其武到绥面授机宜,任彭毓斌为前方总指挥、董其武为副总指挥,秘密快速集结兵力。
1936年11月15日晨,日伪军5000余人,在野炮、装甲车、飞机掩护下,向红格尔图中国守军阵地猛烈攻击,守军英勇抗击,军民戮力同心,战斗情绪高涨。
16~18日,日伪军连续猛攻,均未得逞。
当战斗激烈进行时,傅作义亲往集宁前线指挥,令董其武亲率所部,突袭日伪军。
11月19日晨2时,董指挥3个步兵团、l 个骑兵团及炮兵营等部,围歼日伪军。敌仓卒应战,激战至拂晓,狼狈溃退。红格尔图战役自11月13日开始至19日结束,战斗7昼夜,打退了日伪军的进攻,摧毁了田中隆吉和王英的指挥所,缴获大量军用物资。王英连自己乘坐的马车也未及带走。
红格尔图战役后,日伪深恐华军捣毁其伪政权,除派王英部进占大庙,增强百灵庙外围防御力量外,并令伪蒙军第7师在百灵庙构筑工事,积极备战。决定再增派日本军官200余人,补充各伪军部队任指导官。另外,还拟抽调伪满及日军一部,由赤峰开往多伦、商都、百灵庙等地,待机进犯绥东、绥北。
傅作义得知敌人的企图,决定在敌伪发动进犯前,以远距离奔袭战术,先发制人,出敌不意,将百灵庙收复,以毁其巢穴,破坏其狂妄计划,保卫国土。傅在归绥新城召开的军事会议上决定,集中3个骑兵团、3个步兵团及炮兵、装甲车分队一部,由骑兵第2师师长孙长胜、步兵第211旅旅长孙兰峰,分别任前敌正副总指挥,进行收复百灵庙的战役。会后,各参战部队即向百灵庙以南35公里的二分子镇附近集结。11月23日夜,各部队官兵斗志昂扬,冒着-20℃以下的气温和没膝的积雪,开进至敌军阵地前沿,于24日零时开始攻击。由于傅部行动秘密,日伪军事前毫无察觉,听见枪声大作,才慌乱进行抵抗。
正当进攻部队向纵深突击时,日本特务机关长胜岛角芳亲自拔刀督战,并向女儿山阵地增加轻重机枪10余挺,以猛烈火力,阻止突击部队前进。前敌总指挥部为争取拂晓前歼灭该敌,避免天明后敌地面和空中增援赶到,即令山炮营向前推进,集中火力摧毁女儿山敌机枪阵地,装甲车掩护步兵攻击前进。敌阵地不久即被摧毁,装甲车及步兵由东南土山口冲入,骑兵团亦攻占北山,控制了飞机场,并将敌后路切断。此时,伪蒙军官兵20余人,在战场起义,调转枪口向日军指挥官射击。胜岛角芳和伪蒙军师长穆克登室见大势已去,慌忙乘汽车逃窜。攻击部队乘敌混乱,展开分割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