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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军侵华·厂窖惨案 一个刺刀下幸存者的血泪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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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九四三年,日本侵略军相继攻古南县、华容、安乡后,于五月上旬,悍然从水、陆、空大举进犯厂窖。成西侵常德、南逼长沙之势。厂窖是从南县、华容、安乡侵犯该地的必经之路。五月初开始,飞机整天的不停地低空扫射,大炮也不停地猛轰厂窖。日军步步紧逼,五月七日,厂窖沦陷。厂窖是一个三面环水、小岛式的小垸,日军从岳阳湖驶入数十艘汽艇,封锁了下游的水道去路。所有逃难的人们和部分未逃得掉的国民党官兵都被包围在这个狭小的小垸,一时间,垸内人山人海、挤得像要爆炸似的。

  五月九号,日军开始大屠杀,我母亲和年幼的两个妹妹在那狂轰滥炸的弹雨中逃往益阳桃江避难,我和我父亲、及一个桃江的表兄留在家中护家。我们三人在这腥风血雨的紧张气氛中逃往乡下甸安哑河一线的一个姓李的家中。当时,李家已有六十多个逃难者挤满一屋,男的三十多个,妇女、小孩二十多个,上午九时,一队日军一十三人,其中一个骑马手持指挥刀的日军突然闯入家中,把家里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统统赶去屋外。我当时躲在李家一间里屋的床下,床下靠里有一条一尺多深的沟,我躲在沟下,将床下的盆盆钵钵堆在身上,鬼子没有发现。我在床下只听见外面鬼子的吆喝声和逃难者的哭泣声,乱作一团。后又听到大门关闭声,我心想:“不好了,鬼子要放火烧屋了”。这时,好像屋里完全没有一丝动静了,我在床下,侧耳细听,屋里确实鸦雀无声,心里紧张地怕鬼子放火烧屋,我伸出头来想看一个究竟,刚伸出头,不料还有两个鬼子正贼头贼脑地用眼向四周搜索,我被他们发现了。这两个鬼子手中各持一根一米多长、粗大的杂木棒,从我两侧抄过来,刚接近时,其中一个鬼子举起杂木棒朝我头顶击下来,我将头往右一偏,木棒击在我左边的太阳穴上,现在,我的脑上还留着历史罪证的疤痕。这一棒击得很重。当时,我火冒金星,栽倒在地。两个鬼子一左右夹着我的胳膊拖去门外,我一下台阶便见我父亲和表兄以及逃难的四十多个男人均被鬼子剥去了上衣,打着赤膊跪在禾坪里。两个鬼子用枪杆刺刀逼住二十多个妇女和小孩,八个鬼子警戒。两个鬼子正在用绳索捆绑这些打赤膊的男人。我刚下到台阶,就被鬼子绑住,来不及脱上衣,只见那骑马的鬼子口中吆喝着用指挥刀一扬,这些鬼子兵便将这些被捆绑的男人分成三串,每串四个鬼子兵押着,都被押往三个不同的禾坪里屠杀。

  该屋只有上下两个坪,由于没有屠杀的屠场,我们这一串先走,被押到隔壁的学校坪里,靠墙一字跪下。刚跪下,只见两个鬼子警戒,两个鬼子抄起刺刀,从左至右,开始大屠杀,第一个被杀的是个木匠,叫曹云开。鬼子的刺刀刚要刺入他的心脏,曹木匠一手抓住刺刀,大喊一声:“鬼子真的杀人哪”,鬼子强抽刺刀,在他的胸部连刺几刀,将他杀死,鲜血喷出一尺多高。接着用同样的方式,鬼子一个个杀下来。我看到前面的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一个个倒在屠刀下的血泊中,我跪在其中第七个,眼看鬼子的刺刀便要杀向自己,一念之余,鬼子的刺刀便刺入了我的心脏,这一刀由于我那厚厚的棉衣阻力,没刺进多深。狡猾的鬼子知道这一刀没有杀死我,只听到鬼子用劲猛哼一声,使劲地将刺刀推进,从我的后背穿出,鲜血猛涌。残酷的鬼子唯恐这一刀还未杀死我,便抽出血淋淋的刺刀从我右腹部猛扎一刀,终于倒在血泊之中。这些鬼子杀红了眼,他们还不肯罢休,唯恐我还没死,又在我左乳上端连刺四刀,我终于血流如注、不省人事地死在血泊之中。昏死到下午五时许,才慢慢地苏醒过来。

  微睁眼睛,只见左右两旁地面上鲜血还在汨泪地往下淌,横七竖八的尸体,均死在血泊之中,屠场上已死寂无声。这时,我想站起来,但遍身血已流尽,湿透了我那陈旧的棉衣,无力站起。这时,眼睛也模糊不清,辨不清东南西北,身手又被捆绑,夜已渐渐来临,我还是想死里逃生,趁着天未黑下来之前,想逃到一个隐蔽的地方过夜。这里的地形,我很熟悉,在屠场百米之外有一片蚕豆、麦子的庄稼地。里面是一人多高的苗杆,是一个隐蔽的好地方。我用那一点点要活下来的余力,终于将绳索解开。我想站起来,但几次都无力站起,眼看天色将要全黑下来,四周没有人影,一些未被杀的妇女和小孩, 均是落荒而逃地躲在各自隐蔽的地方去了。在这绝望之下,用那要活下来的坚强意志,终于爬几步,走几步,经过一个多小时,终于爬到了那片庄稼地。天气全黑下来了,只见东边沿河线的被烧船只,依然红透了半边天。四周被烧的房屋的余火未熄,映红了整个夜幕,我借着这些亮光,拨开苗杆,艰难地移动,向纵深进去约二米多远,往里一看,里面也是横七竖八的尸体。这些人是被鬼子的飞机轰炸、扫射死的,被大炮轰死的。我选择在两具尸体的中间,将自己藏进其狭缝中,如果天亮鬼子来搜山,我便装死,这一念之余,只觉得眼前昏天黑地,又不省人事的昏死过去。不知过了多久,又从死神中醒过来,硝烟弥漫,西南方向的上空,鬼子的探照灯时亮时灭,我又想念咫尺之间的父亲,不知是死是活,还有逃难的母亲和妹妹,不知是否逃出虎口,昏昏沉沉的天又下着蒙蒙细雨,血泥裹着一身,冷痛交加,这样下去,一定活不到天明,就会离开这个世界。就这样时昏时醒的与死神打交道,伴着尸体过了两天两晚。口渴时,张开嘴接住叶片上滚落下来的水滴。饥饿时,摘几颗将要成熟的蚕豆充饥,就这样,慢慢的感到有了一点生气。第三天上午,猛听到田垅上有人声和脚步声,我紧张地仔细一听,不像鬼子的声音,侧耳细听,证实是躲在外面返家的逃难的人们,我很想求他们来施救,用那有力无力的声音哼了两声,逃难回家的人们听到麦田里有人声,其中有胆大的拨开苗杆往里一看,他们见到了我,都不敢上前,也不敢靠近我,因为我那时已人鬼难分。但其中也有胆大的人,他靠近我仔细辨认,认出了我是郭家的那个伢子,这个人叫叶老三,是李家的长工师傅。而李家是我那未过门的媳妇的舅父。因为是亲戚,他把我背到了他家。我伏在叶老三的背上经过鬼子大屠杀的两个屠场,一眼就看到了我父亲和桃江的表哥连同数十人的尸体,真是尸横遍野,惨不忍睹。李家有三个儿子,均被杀害,唯独他们的父亲李枝生身遭八刀而幸运未死。李枝生是一个医生,会用中草药疗伤。我们两个受害者经他的三个女儿(珍英、雪英、美英)精心护理、敷洗、治疗半月之久,终于挽回了我这一条垂死的生命,我衷心感谢她们姐妹救命之恩。

  这场残酷的血腥大屠杀虽已成为过去了七十多年的历史。但那屠场上鬼子阴森森的刺刀;屠杀中随着刺刀喷出来的鲜红的血水;被杀死的布满屠场的尸体;我那染透了血的旧棉衣;死里逃生的挣扎;我那艰难爬行一个多小时的痛苦;我那和死尸伴随、残存的奄奄息的求生欲望;在那麦田里度过的日日……真是场残酷的大屠杀历史,一段刻骨铭心、永世难忘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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