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堡村,位于满城北部三十华里,东南北三面环山,西临雷溪河(漕河上游),西北与易县交界,东北与徐水县交界,靠近通往狼牙山区革命根据地必经之路,是满城县山区的一个大村,抗日战争时期隶属满城县七区管辖。全村有六百多户,两千多口人。1940年建立党组织和村政权,同年建立了工、农、青、妇、武等群众团体组织。该村党组织的作用坚强,群众基础较好,抗日情绪比较高涨。从白堡村的地理位置和群众基础看,它即是敌向我根据地进攻的前沿,又是我晋察冀抗日根据地的门户,也是我们出击歼灭敌人的前哨阵地。因此是敌我双方互争之地。再加上当时白堡村每月逢三、五、八、十为集日,所以它又是当地群众交换商品和抗日根据地部队物资器材、粮等供给的场所。
当时我晋察冀军区一分区第三区队驻白堡村,在敌强我弱的情况下,他们按照毛泽东同志提出的“保存自己,消灭敌人”和“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的游击战方针,夜间出击袭扰消灭敌人,白天则在村内休整和宣传抗日,发动群众坚壁清野,组织训练民兵,为部队输送兵源。
1941年,敌人为了巩固和扩大占领区,从点线向面发展,采取深沟堡垒、分段封锁、步步紧逼的策略,从而达到缩小抗日根据地,消灭对它威胁最大的八路军、游击队的目的。在满城县境内山区修公路、挖封锁沟,使其构筑的据点、炮楼连接起来。开始是修满城经市头村、大册营至徐水县大王店,后来又修大册营至荆山经神星到易县东独乐。而敌建据点炮楼和所修公路、封锁沟的地方也正是我八路军、游击队出山袭扰消灭敌人的必经之路。所以,我们对敌则采取针锋相对的措施。敌人白天驱赶老百姓为其筑楼、挖沟和修路,我们除在派人上拖延时间教育民工怠工外,到晚上则动员组织白堡附近村庄的民兵进行破坏,就这样敌建我拆,敌挖我填,敌修我破,使敌站无立脚之处,进攻没有依托,不能如期达到缩小根据地,消灭抗日有生力量之目的。为此,敌人对驻白堡村的第三区队和白堡人民咬牙切齿,恨之入骨,伺机进行报复。
1941年5月6日(农历四月十一),日寇集结满城、大册营、市头村、徐水县大王店等处的日伪军近千人,对我驻白堡村的第三区队进行突然袭击。与此同时,我三区队同志接到上级发来“敌要对白堡进行突袭扫荡”的通知。为了保存力量,我三区队的同志就在夜间转移到易县娄山(晋察冀军区第一分区所在地)根据地去了。第二天拂晓,即5月7日(农历四月十二)敌人分三路从南、西、北三面包围了白堡村。首先抢占制高点,在村西南角半壁山上设一射击点,控制向西南外出人员,在村南(南台)设一射击点,控制向南外出的人员,在北大寺设一射击点(村西北角土台高九米左右)设一射击点,控制向西北方向外出的人员。白堡村东靠近徐水县,敌势力较强,未设射击点。三路日伪军包围白堡村后,首先向村内进行炮轰和机枪扫射,瞬间,枪炮声划破宁静的长空,村民们被这突如其来的枪炮声惊醒,茫然不知所措,有的钻进炉坑,有的依附在屋犄角,有的钻到柜子底下,有的扶老携幼向外奔逃,整个村子乱做一团,被笼罩在腥风血雨之中。扼守在制高点上的敌人,见外逃的人,不管男女老幼就开枪射击,惨无人道的日本鬼子把老百姓当成活靶子,在村西、南、北三个方向就打死三十多人。未向外逃的村民见逃出的大都被打死,索性躲在村里听天由命。天亮后,日本鬼子见无外逃的人,就饿狼扑食般的奔进村里,挨家挨户的进行搜查,搜不出我三区队或可疑的人,就抢财物,抓畜禽,放火烧房子。田老保的祖母见鬼子抢她家东西又烧房,上前阻拦,被鬼子活活挑死;李老生的母亲破口大骂日本鬼子,结果被绑上扔进山药窖;开药铺的杨老贯从炉坑里被搜出来,也惨死在鬼子的刺刀下;在白堡街上开染房的杨老纬(易县松山人),见鬼子抢他的布匹烧他的染房,上前阻止,也被鬼子用刺刀扎死。鬼子见搜不出我三区队的人,就把田冬瑞、魏春明、崔克昌、田冬亮抓去审问:“三区队的人藏在什么地方?谁是共产党及共产党的骨干分子?”田冬瑞说:“不知道。”鬼子上前就是一刺刀,接着又问:“知道不知道”。田冬瑞说:“你打死我也不知道”。鬼子又是一刺刀,就这样田冬瑞被活活挑死。魏春明、崔克昌、田冬亮经严刑拷打,遍体淋伤,都没说出任何情况。鬼子气急败坏,把他三人扔到山药窖里,放进干柴烧死。刘贯英一家七口,被打死五口,带伤两口。田华、田茂(青抗先队员)向村外突奔时被枪杀,田冬恒见二子血肉模糊的尸体,一气之下,没过几天也就去世了。
灭绝人性的日本鬼子在白堡村烧杀抢掠整整一天,到傍晚才撤走。一波未平,又起一波,三路包剿的鬼子走后,又从易县界安来了约四、五百日伪军,对白堡村又进行烧杀抢掠一夜,到第二天才走。
此次扫荡,白堡村被鬼子枪杀、刺、烧死42人,打死牲畜数十头,财物抢劫一空,鸡几乎被全部逮住吃掉,烧毁房屋四百余间,整个白堡大街南北铺户变成一片废墟,这就是日本鬼子在白堡村制造的骇人听闻的“四·一二”惨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