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寨村位于邱县西北部漳河故道东岸,该村地多人少,交通闭塞。抗日战争时期,八路军的兵工厂、供给处、联络站、军医院等均设在大寨村。当时全村地下共产党员已发展到四十余人,党组织力量不断壮大,并先后成立了武委会、自卫队、青抗先等群众抗日组织,队员达一百余人,是抗日时期的一个坚固堡垒村。
1940年,八路军兵工厂先迁到大寨村,设在张富春家。兵工厂有30余名工人,主要生产手榴弹,这是当时对敌作战的主要武器。大寨村群众对兵工厂给予了积极配合和大力支持,他们主动为兵工厂做些杂活,不取分文报酬。八路军供给处设在李梦月家,为八路军供应粮食、衣物、枪支弹药。联络站设在赵锡岭家。武工队队部设在张自房家,队长叫郝运昌。张自房家屋内有地道,可防敌人突袭,武工队员白天深入群众宣传抗日救国,天黑外出侦察敌情,寻机打击敌人。
1941年,八路军后方医院设在大寨,二百多名伤病员分住在群众家中,每户少则住一两个,多则四五个。群众对伤病员照顾得非常周到,还帮助医院做些护理工作。群众把仅有的一点细粮节省下来让伤病员吃,军民关系亲如一家。部队领导非常关心伤病员的生活和治疗,经常来看望慰问他们。当时,由于交通不便,再加上日伪军的严密封锁,造成药品严重紧缺,医务人员常用大盐水代替消毒液为伤员冲洗伤口,伤员咬着牙,忍着疼痛配合医生治疗。
后来曲周县龙堂村修筑的日伪炮楼距大寨很近,为防止敌人偷袭,八路军兵工厂、供给处、武工队先后撤离大寨,只留下军医院。为了保证伤病员的安全,军医院在村南方圆七八里没有村庄的南大洼挖了一些地窖,窑顶用柴草和土覆盖,并种上庄稼。一般情况下,敌人发现不了。但在一九四二年“四?二九”日军大扫荡时,敌人的马队路过南大洼时,踩蹋了伤病员的窑顶,暴露了目标,百余名伤病员虽经顽强拼搏,最终还是惨遭日军屠杀。此后,驻龙堂炮楼的日伪军受命盯上大寨。敌人对大寨群众是又恨又怕,早有袭击大寨的图谋。
1943年,邱县发生了历史上罕见的旱灾,出现了饿殍遍野的悲惨景象,大寨由灾前的六百口人死逃得只剩下二百多人。天一黑,整个村子鸦雀无声。1944年3月18日,黎明前曲周龙堂炮楼出动40多名日伪军,由汉奸带路突然将大寨包围,八路军伤病员负责人老罗刚跑到村边被日军机枪打死,还有一位叫大包的群众在逃跑中也被日军打死,日伪军进村后沿街叫喊,让群众到村后大庙集合开会,群众有的关门躲在家不去。日军见叫不出群众,就端着明晃晃的刺刀挨家挨户搜查,把全村在家的群众逼到村后的大庙里。日军让男青年站在台上,让妇女、儿童和老人站在台下,并在某一高地架起机枪防止群众逃跑。日军对站在台上的男青年逐一审问了姓名后,开始训话:“大家都听着,哪个说出谁是八路军,谁是共产党员,谁是村长,皇军有赏,知情不报者恪杀勿论”。日军连喊子多次没有一个群众吱声,于是日军就逐一查验每一个的手,手上有老茧的回家,手上没有老茧的留下,共计十一人留下,他们是农会主任张文华,武委会主任邢书轩,村长张文生,自卫队长郭廷栋,青抗队长张云鹏,模范班长张云鹤,张寿春,他们七位都是共产党员。还有群众张云兰、张子坤、张子房和苏银堂,日军将这11人带到龙堂据点后,对他们进行严刑拷打,用木梯压身坐人,灌辣椒水,皮鞭、棍子打,把他们折磨的死去活来,可是他们谁也不招供,就这样敌人对他们折磨的有十天之久,许多人被打成了重伤,奄奄一息,不能动弹,敌人怕他们死在炮楼里,就把张寿春、张云兰、张子坤、张子房、苏银堂等五名同志扔到炮楼外边的防护沟里。半夜醒来,他们咬牙坚持,一步步爬回家里,拣了一条命,但他们的心灵受到极大创伤,身心受到极度摧残,对以后的生产和生活影响很大。其他六位同志被送到了曲周监狱继续遭受敌人酷刑折磨,至今六十多年仍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毫无踪迹。当时监狱不管饭,让家属送饭,亲属们必须每天往返八十里路为亲人送饭,受害人张云鹤的媳妇张桂氏一提到给丈夫送饭之事就满含伤心之泪,现在想起仍心有余悸,她说:“当时云鹤才20多岁,是家里的顶梁柱,两个孩子尚幼,灾荒年刚过,家里缺吃少穿,我们一家全靠云鹤生活,云鹤被抓对我们打击太大,整日以泪洗面,伤心欲绝,为了孩子和丈夫我顽强地生存了下来,为了给丈夫送饭,我每天半夜起来求亲访邻为云鹤寻找食物,黎明上路为他送饭,我脚小,走路不方便,有时一天回不来,就住在半路亲属家。”回想起当年送饭的情景和失去亲人后的生活艰难,张桂氏仍悲伤不已,强忍失去丈夫的悲痛,携6岁独子贵春艰难度日。含辛茹苦抚子成家,至90岁时,已有3孙4重孙。临终仍不相信丈夫已死。盼望能活着归来。
六位壮士都是共产党员,在狱中他们忍饥挨饿,受尽酷刑,仍与敌人坚持斗争。结果被日军残害或被运往日本做劳工,至今仍是个谜,连尸体也不知流落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