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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重濮阳之抗日烽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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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日战争虽然已经过去半个多世纪,但那段悲惨的历史,注定会永远铭刻在每一个华夏子孙的心底。

濮阳,自古被视为兵家必争之地。抗日战争期间的濮阳,不仅沟通着西部山区与东部平原,还是联络南北的要塞,战略位置十分重要。正是由于这个缘故,日本侵略者纠集大批兵力侵占了这片土地。日本侵略者在濮阳大地制造了大大小小数十次耸人听闻的惨案,濮阳人民深受其害。

历史,不容忘却。每一位濮阳儿女都应了解、牢记那段悲惨的历史。莫忘先辈之苦难,莫忘先辈之抗争,继承前人遗志,为国、为家乡贡献出自己的力量,为建设富裕和谐美丽新濮阳而努力奋斗。

濮阳落入敌手

1937年7月7日,震惊中外的卢沟桥事变爆发,标志着日本帝国主义全面侵华战争开始。后,北平、天津、石家庄、邢台、邯郸等地相继陷落。

时年12月12日,日军攻占大名县城,于平大公路旁卫河岸边的交通重镇龙王庙安下据点,直逼濮阳一带。

12月13日,日军分两路,分别从大名和观城进攻南乐。国民党驻军弃城南逃,日军在没有遭遇任何抵抗的情况下,占领南乐县城。

12月15日,日军第十四师团一个支队千余人,攻打清丰县城。顿时,整个县城笼罩在硝烟火光和枪林弹雨之中,清丰县城陷落。

1938年2月9日,日军进攻濮阳县城。

由于国民党政府执行消极抗战政策,驻濮守军节节败退,短时间内,濮阳全境陷落。

黑日磨难

日军侵占濮阳期间,到处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在濮阳制造了濮县惨案等数十次骇人听闻的惨案。

1938年3月,日军接近濮县县城(濮城镇),先从城东连打数百发炮弹,顿时城内一片火海,城内高大的建筑物魁星楼,被打得弹痕累累,瓦砾横飞。在一片火光浓烟中,日军冲进县城,不管男女老幼,见人就杀,远者枪打,近者刀刺。日军在濮县盘踞半个月的时间,每天到各村烧杀奸掠,无恶不作。日军在濮县实行“三光政策”,手无寸铁的群众只能四处逃散。对于当年的濮县群众来说,逃,或许是唯一可以获得生存的机会。然而,穷凶极恶的日军不会有半点慈悲之心,他们派兵沿着濮县群众逃生路线一路追杀,在路上截杀逃难百姓,用机关枪向他们扫射,100余名逃难百姓死在了逃生路上。在“濮县惨案”中,北关,东关,乃至县城附近村落,处处可以看到血肉模糊的尸体,满街血腥,惨不忍睹。对于日军在“濮县惨案”中的种种暴行,《濮阳市抗战损失调查》收录的专题资料,对当日日军杀我同胞的情形有着具体的描述。167名濮县群众被洒汽油焚烧11名被溺死猪圈

“日军从街道、民院、庙堂,把没有跑出城的居民,用铁丝拧住,驱至北关王广禄家院子里。王家以卖柴为生,院子里堆满劈柴和旧梁檩,院东边有一个大坑,日军用枪刀逼着人们躺在坑里,然后放上木柴、梁檩、柴草,浇上汽油,放火焚烧。听到老百姓的惨叫声,日军又把东墙推倒,压在坑中离去。事后,躲过灾难的群众在清点尸体时发现,多数尸体已骨肉分离,难辨其亲,70名濮县群众在这个院落中遇难。”一部分逃难群众藏到濮县北街和东街的教堂内,躲避日军迫害。然而,杀人不眨眼的日军还是没有放过他们,将他们赶出了教堂与另一部分群众关进濮县东关张华斋家,捆绑并一起强迫他们躺在地上,压上门板、木材,浇上汽油,一把火烧死97人,其中包括许多婴儿。与此同时,被押到北街黄家院内的群众也遭遇不幸,有的被枪打死,有的被刺刀砍死,还有11名群众被日军捆着手脚溺死在猪圈。…… 大到八旬老人,小到吃奶婴儿,日寇均不放过,千余名濮县百姓惨死在日本侵略者手中。

1940年,濮阳县已经沦陷,农历九月二十四日,日伪军来到城北荣湾村催款逼粮,被时任村长的葛庆云严辞拒绝。“这是皇军命令,限期不缴,格杀勿论!”面对敌人留下的最后通牒和日伪一次次的敲诈勒索,饱受兵匪祸患的荣湾村民再也无法忍受,决心与其殊死斗争。经过两天的酝酿,二十八日晚,荣湾、温庄、魏庄、马呼四庄民众成立了大刀会,以“保家卫国,血战到底”为宗旨,决议凡12岁以上男性都为大刀会会员。四庄商定,若日伪来犯,以放炮擂鼓为号,相互支援,共同抗敌。农历九月三十日下午,日伪军再次来到荣湾村催逼粮款。“要粮没有,要干就拼!”成群的大刀会会员围了上来,同时鞭炮齐鸣、鼓声大震,村民们手持大刀、长矛,迎着枪声涌向村西。临近的温庄、魏庄村民听到信号,也纷纷赶来助战,他们冒着枪林弹雨奋力冲杀。一时间,鞭炮声、擂鼓声、喊杀声响彻云霄,吓得日伪军心惊胆战,掉头就跑。村民们紧追不舍,硬是把敌人逼回了县城。荣湾村民的顽强抵抗,引来了日伪军的疯狂报复。敌人随后调集大量兵力,从多个方向将村子团团围住,并扬言:“要把荣湾杀个孩娃不留。”当时,日军驻扎在现在濮阳县北关附近,为了防止暴露行踪引发村民警觉,日军煞费苦心地绕道马颊河,沿河北上。进村后鬼子用机枪封锁了正在开会的佛堂,冲出门的几名村民被机枪像割麦子一样撂倒在地。所幸佛堂有一处隐蔽的后门没有被鬼子发现,部分村民得以逃脱,敌人随后突入屋内,将没有来得及转移的伤员统统杀害。一位名叫葛同修的村民,在之前的反抗中身受重伤,失去了行动能力而无法撤离,鬼子残忍地用粪叉将其钉死在了床上。入夜,感觉杀得不过瘾的日伪军开始三俩一伙入侵民宅。残暴的“鬼子”、凶狠的伪军,进门一阵枪,出门一把火,见东西就抢,见人就杀。到了这个时候,村民们即便想反抗,但是面对武装到牙齿的日伪军也无能为力,村里年轻力壮的人纷纷开始设法逃离,剩下的大多是行动不便的老弱病残。“老百姓想反抗,可是大刀长矛怎么能打得过带枪的日本‘鬼子’。‘鬼子’村一围、路一封,挨家挨户搜。这种情况下谁也顾不了谁,只能想办法逃命,活下来才有希望。”在这个过程中,多名村民先后被枪杀,就连一位双目失明的王姓老人也没有幸免。有一位久病卧床的老妇人魏氏和三岁的孙女藏在家里,“鬼子”发现后,开始放火烧屋。熊熊火焰淹没了小姑娘揪心撕肺的哭喊,祖孙二人被活活地烧死了。日伪军大肆屠杀和抢劫后,拉着30多头牲口,带着粮食、衣服撤走了。整个村庄变成了一片火海,大火吞没了全村300多间房屋,持续十余日,全村仅有两户人家的房屋幸免,荣湾变成了一片废墟。

1938年春,一股600余人的日军,装备精良,行进到距离濮阳县习城乡陈寨4里的程寨南地时,忽然把队伍东西散开,排成扇两边骑兵先行,迅速将陈寨团团围住。时年农历三月初六,日军与国民党29军交火,刹那间,枪炮声响成一片,战火笼罩在陈寨上空。虽然国民党29军沉着应战,并多次将日军一一打退,但由于装备和兵力上的悬殊,官兵弹尽力竭,只能被迫撤退。在没有军队的抵抗下,日军顺利占领了陈寨。进入陈寨的日军如同一群凶残的豺狼,见人就杀,见人就砍。没逃出去的青壮年,有的被日军的马刀砍头,有的被刺刀剖腹,有的被捆绑起来虐杀,没有逃脱的妇女惨遭蹂躏……1938年三月初六的晚上,是日本侵略军在陈寨杀人、奸污妇女、抢夺东西的一夜,也是陈寨村民惨遭大祸的一夜。这一夜,日军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整个陈寨一片血光。次日,日军在撤离村子前,把几十名村民赶到一处屋子里,封门放火。大火中,村民的惨叫声不绝于耳,声嘶力竭,只有少部分人拼命冲出了火海,其他屋内大部分人被活活烧死,其中,有出生几个月的婴儿,有年过花甲的老人。而自火海中逃脱的村民,有的身上已被烧伤,有的已成终身残疾。

抗日武装遍地开花

日本侵略者的血腥暴行,不仅没有征服这块土地上的人民,反而激起了更加强烈的仇恨与反抗。

1937年8月22日至25日,中共中央在陕北洛川马家村召开政治局扩大会议,史称洛川会议。洛川会议上提出了持久战的思想和在敌后放手发动群众,独立自主开展游击战争,开辟敌后抗日根据地的战略方针。

根据洛川会议精神,中共北方局代表广泛发动群众,在豫北濮阳一带建立了一批地方抗日武装,成立了一些群众抗日团体。国共两党实行第二次合作后,中国共产党先后在西安、重庆、南京、濮阳、洛阳等地建立了八路军(第十八集团军)办事处。

1937年冬,八路军东进纵队司令部办事处在清丰县成立。后迁至濮阳县城南街当时的海丰杂货铺店内,通常被称为“八路军驻濮阳办事处”。之后,中共直南特委领导的“冀鲁豫抗日救国总会”机关及中共外围组织“中华民族解放先锋队直南分队”队部,亦相继迁入濮阳县城。直南濮阳一带一些开明士绅、社会名流亦加入到抗战行列,有钱出钱、有力出力,濮阳军民凝聚成一把利刃,刺向日本侵略者的胸膛。

1938年3月8日,为配合大部队作战,中共直南特委将四支队由清丰县境调到濮阳县城东60里之小濮州。次日晨,四支队队长肖汉卿、副队长刘大风去常庄会见丁树本,动员其共同抗日。恰好丁正想借用四支队的力量,便随肖到了小濮州与四支队全体指战员见面,对全体官兵表示欢迎。此时,日军奉命从邯郸、大名、磁县纠集骑兵、步兵近七百人,企图取道濮阳、道口去新乡,急于集结兵力南北对进,夹击徐州地区。

维持会会长程德清为报丁部砍其左手之仇,就向日军告发丁树本行踪:“丁树本在常庄住,没有大炮和机枪,皇军的东西被他抢去了,一定要好好教训他。此次围剿一定会马到成功!”在程的极力鼓动下,日军答应先派30名骑兵前去侦探,探清虚实后再做行动。 3月9日,正值小濮州骡马大会,赶会的群众特别多。四支队全体指战员集合到村西头大庙前的空场里,准备听丁树本讲话。会议刚开始,值勤哨兵发现日本骑兵正从西侧赶来。丁顿时吓得慌了手脚,肖汉卿、刘大风马上派人护送他骑马跑回常庄。面对突如其来的情况,肖汉卿、刘大风当机立断,命令二中队正面攻击,三中队从右翼,通讯排从左翼包抄敌人,四中队做后备。当毫无戒备的日军进入四支队的伏击圈时,肖汉卿一声令下,发动攻击。日军措手不及,吓得急忙逃窜,回城求援。这次战斗,共击毙日军4人,缴获马盖板枪4支,战马1匹。

1941年春季的一天,一批日、伪军从北部据点突然向濮阳县千口村(今属内黄县)袭来。此时,在千口村北地放哨的民兵刘麦文、李双印发现后立即报告了当地的八路军。这天中午,八路军二十一团的一个连和千口村的民兵班在千口村北地联合打起了阻击战。战斗一打响,妇救会长张栋、农会主任及时组织群众支援。男劳力帮助去挖战壕、修工事。妇救会上年纪的马上组织做饭、接应伤员。青壮年妇女负责把村上的粮食财物埋起来。姊妹团、儿童团制作了两副担架。顷刻间,全村男女老少都纷纷投入了增援工作。坚守阵地的战士们在群众的大力支持下,水足饭饱士气更旺,他们连续打退了敌人的三次冲锋。稍一喘息,敌人又扑上来了,200米、100米、80米、50米......“使用手榴弹!”指战员一声令下,成排的手榴弹飞出了战壕,在敌群中开了花。前面的敌人停住了,后面的敌人又冲了上来。战壕中的战士一阵呐喊,一个个闪电般地跳出了战壕与敌人进行了短兵相接的肉搏。一时间,整个战场烟尘弥漫、杀声震天、血肉横飞。靠近壕沟西沿的一个战士被两个敌人围住了,只见他对准一个敌人猛刺一刀,狡猾的敌人一闪身,刺在了一棵枣树上,“啪”的一声刺刀折断了。刺刀折断后,他又举起枪托向敌人的头部奋力砸去。这时,另一个敌人朝他的左腹部猛刺了一刀,这名战士倒下了。他躺在地上又抓起了一把沙土对准敌人的眼睛撒了过去。在敌人揉眼之机,一个身材高大的战士转过身来用刺刀结束了这名敌人的性命。此时,又一个敌人从背后向高个子战士扑来,只见高个子战士转身一个“夜叉探海”刺刀不偏不倚扎进了敌人的胸膛......这场阻击战打了两个多小时,终于坚持到了接应部队的到来,歼灭了这股顽敌,保住了革命根据地。

抗日战争后期,在濮阳、清丰和内黄一带活跃着一支三十人的游击队,名叫“清濮武工队”。这支游击队借助沙丘枣林和青纱芦苇的掩护,有时截击外出骚扰百姓的小股敌人,有时奔袭敌人的司令部。还经常扮作商人、伪军、地方士绅混入敌人内部,喝酒打牌,能拉就拉,能打就打,弄得日军和汉奸惶惶不可终日。游击队里有三个神枪手,分别是杨石、陈同喜和耿红,令敌人闻风丧胆,在日、伪军中流传着“谁能斗过杨、陈、耿,就能当个大总统。”的说法。1943年春天,适逢韩村古会。村上的首户、伪保长刘老五是个见风使舵的家伙,自从日军一小分队在村东头设立哨卡后,他总想和日军小队长加田拉上关系,送去大红请柬,请加田来家里赴宴。刘老五早已长袍短褂,穿戴整齐,此时正带领村上的士绅立在门前恭候。一看到加田,刘老五正要招手答话,突然,神兵天降,只听“砰砰”几枪,加田应声落马,谁也没看清枪是从哪儿打来的,日、伪军匍匐在地,朝着四周胡乱射击。“砰砰”接着又是几声枪响,几个日、伪军被击中毙命。街上顿时大乱,躲在暗处杨石、耿红、陈同喜趁机随着人流撤出村外。

解放濮阳全境

1938年夏季的一天,时任八路军三四四旅代旅长的杨得志奉命到八路军总部驻地报到。朱德总司令语重心长地对杨得志说:“你们去的这片,属于冀鲁豫三省边区,是古战场,是兵家必争之地,著名的城濮之战等战役就发生在这一带。如今,这里对确保太行山(区),沟通山区与平原的联系,扼止日军南下和西进起着巨大作用。所以,无论如何要牢牢地控制在我们手里。任务艰巨啊!”按照八路军总部的要求,杨得志的任务是前往冀鲁豫边区发动群众,开展游击活动,壮大抗日武装,建立民主政权。

1939年,杨得志带领一个工兵排和一个炮兵排,在濮阳县西区沙区一带与刘震带领的一个大队会合,不久后与直南特委领导的第二游击队等武装组建了冀鲁豫支队,杨得志担任支队长。这支抗日武装力量在敌后不断与日寇守军作战,煞了敌人的威风也赢得了群众的信任,短时间内便发展至1.7万人。

1940年春,中共中央北方局指示,统一冀鲁豫抗日武装,建立冀鲁豫军区,杨得志任司令员。这支抗日武装与日寇开展了大小70多次战斗,像“奇袭八公桥”、“攻克清丰”、“光复濮阳县城”、“解放南乐”等战斗被人们所传颂。

1945年4月24日,冀鲁豫军区以4个分区和14个县大队的兵力,攻克南乐。至此,濮阳全境解放。

不应忘记的苦难

抗日战争期间濮阳伤亡93584人,财产损失达11284亿余元法币。

抗战时期,濮阳市现辖的濮阳、清丰、南乐、台前、范县5县,曾分属民国政权、抗日政权、日伪政权管辖,抗战胜利后内战又起,再加上区划几经调整,抗战时期濮阳市人口伤亡和财产损失不可能有全面的档案资料记载。但抗战时期,濮阳人口伤亡和财产损失是日军侵华罪行的铁证,是濮阳人民奋起御侮、为民族解放作出巨大贡献的有力见证。为此,濮阳市委党史研究室于2005年开展了抗战时期濮阳市人口伤亡和财产损失的调研工作,各级研究人员对分存于濮阳、郑州、山东、河北、南京等地档案馆的历史档案进行查阅、分析并逐村走访,本着对民族、对历史负责的态度写出了一份抗战时期濮阳市人口伤亡和财产损失的调研报告。

通过查阅山东省档案馆和河南省档案馆存档的《冀鲁豫第四分区八年抗日战争人口损失统计表》(1946年5月调查)、《冀鲁豫第二分区八年抗日战争人口损失统计表》(1946年5月调查)以及我市调研人员通过入户普查所得数据,得出濮阳市人口伤亡总数为93584人,难民不计其数。

由于财产损失普查难度较大,只能统计出大致的农业财产损失和居民财产损失数据。通过查阅《冀鲁豫边区第四区八年全面抗战财产损失统计表》、《冀鲁豫区第二专区八年抗日战争财务损失统计表》、《山东省善后救济调查报告底稿(1945年)》等诸多文献,最终得出,濮阳八年全面抗战农业财产损失和居民财产损失共为11284.16430000亿元法币。按1946年5月冀鲁豫边区物价,100元法币可在市场购买一斤小米。

日本侵略暴行给濮阳人民的生命财产造成了严重损失,给濮阳社会经济的发展造成了不可估量的破坏,成为濮阳人永远抹不去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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