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战争的前几年,日本凭借它庞大的军事力量,很快占据了中国的沿海各地,并且控制住中国的港口和空中的绝对优势。当时有一个美国陆军航空队的退役上尉陈纳德(Clare Lee Chennault)应聘来华,担任中国政府航空委员会顾问。他除了帮助训练中国的飞行员,并设法在美国招募美国的预备役和退役人员,组成志愿队来华协助作战。1941年8月1日,中国空军美国志愿援华航空队正式成立,共有人员二百多人,其中一百人是飞行员。他们驾驶着破旧的飞机,机头上画着张开大嘴、露出尖牙的鲨鱼头,在恶劣的后勤和物质条件下奋勇抗击日军,取得了极为优异的战果。由于他们的肩章和队徽是一只插翅的老虎,飞虎队的英名从此不胫而走。画在飞机上的鲨鱼头后来就一直沿用下去。
1942年7月,志愿援华航空队并入美国陆军航空队。1943年3月成立第14航空队,任命陈纳德为少将司令。在他的建议下,同年10月正式成立中美空军混合团,从中国空军中抽调人员,充实第14航空队的兵力。混合团由中美双方人员组成,从司令到分队长都由双方各派一人。但美方的飞行员人数不多,部队的骨干是中国飞行员。他们是中国空军官校第12到第16期的毕业生,到美国接受将近一年的严格训练之后,回国参战。日本投降后,混合团于1945年9月21日解散。
中美空军混合团的飞行员健在的已经不多。以下口述者虞为先生就是中国飞虎队的一员。
——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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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入空军,到美国受训
到美国是1942年年初,在纽约上岸。接待的人用卡车载着我们在纽约兜了一圈,然后把我们送到中央火车站,坐火车去亚利桑那州的Williams Field。因为是新建的训练基地,只能把我们安排在帐篷里住。天气热,我们在帐篷里头没法睡觉。每天下午,有消防队过来,把整个帐篷都浇湿,等晚上干了,我们才能睡觉。后来建好了铝制的营房,有通风设备,就舒服多了。
我们打垮了日本空军
在徐蚌会战中,我与僚机一同侦察敌情,看到高粱地里密密麻麻都是共军,便立刻回报基地,以阻止敌军的偷袭,却意外和僚机发生擦撞,被迫跳伞。当时风很大,飞机也坏了,跳伞前看了高度表,八百呎,非常低,我被风一吹,降落在一个山坡上滚下来,抬头看到一个人,正是蒋纬国将军。原来当时蒋纬国将军正在前方视察阵地,凭着高度的警觉,听出飞机坠落的声音,立即驾着吉普车前去救援。正因为感谢蒋纬国将军,我在台北几十年,每次和蒋纬国将军吃饭,第一杯酒一定先敬他。
与美军共同作战,不分彼此
有一次,我跟特纳去俯冲轰炸许昌,我下去扫射的时候,中弹落在洛宁旁边的小河沟里,被游击队救起,在附近村庄里躲藏。最后跑到卢氏村,打电话回基地。一天,在约定地点来了一架P-40机,是队长特纳的座机,我在地面向他招手,他在空中摆动机翼,危境之中喜相逢,一言难尽战友情。他丢下了一个包裹,里面有四包香烟﹑消炎片﹑钱及老酒一壶,我心中泛起一股股的暖流,再一次向天空的P-40挥手。原本以为他投完救济品就走,没想到一个回头他降落了。
可以饶恕,但是不能忘记
我1964年-1971年任驻日本大使馆新闻参赞,东京七年多,常常讲日本侵华时候的暴行,日本新闻记者总会问我:“你为什么老讲这些?”我说:“我们可以forgive(饶恕),但是我们不能forget(忘记)。”日本得像德国那样,彻底地道歉忏悔。日本人到现在还没有,所以说中国人应该好好干,将来日本要付代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