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蒸云梦泽,波撼岳阳城。”这联描写洞庭湖雄浑壮丽的诗句,出自唐代诗人孟浩然的《望洞庭湖赠张丞相》。
云梦泽,指古代的“云”“梦”两个大泽,是在湖北省东南部和湖南省北部的大片沼泽地。孟浩然这两句诗的意思是说:洞庭湖浩渺的湖面水气蒸腾,笼罩吞没了云梦泽;波涛奔涌澎湃,震撼了岳阳古城。
其诗的意境雄浑博大,气势磅礴,不仅切题切景,而且与当时大唐盛世生机勃勃的雄伟气象十分吻合,因此成为千古传诵的名句。
不过,这样有气魄的诗并非孟浩然创作的主流。他写得更多的是优美闲逸的山水田园诗。
试看他在鹿门山时写的《春晓》:
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
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这首诗语浅情真,意境优美,韵味无穷,虽写落花,却渲染出一派生气勃勃的自然图景,令人爱怜。
再看他写的《过故人庄》:
故人具鸡黍,邀我至田家。
绿树村边合,青山郭外斜。
开轩面场圃,把酒话桑麻。
待到重阳日,还来就菊花。
诗人用亲切明净的语言,给我们描绘了一幅多么恬静自然的田园风景画!农人的纯朴,主客的真情,农庄的幽静,田园的美景,在我们面前徐徐地展开。
孟浩然热衷山水田园诗,显然与他的经历有关。
孟浩然,襄州襄阳(今湖北襄樊)人,世称孟襄阳。因他从未做过官,曾在鹿门山隐居,人称孟山人。他四十岁时才到长安考进士,结果落榜了。
有一年中秋节,孟浩然在长安太学与有名的文人学者联句。所谓联句,就是每人轮流写两句诗,再合成一首诗,要求一气呵成,内容连贯。
当孟浩然吟出诗句“微云淡河汉,疏雨滴梧桐”时,满座叫绝,人人佩服他写得清新自然,而且平仄音节合乎诗律,对仗工巧。满座文士自愧不如,搁笔不敢再续写。
“微云淡河汉,疏雨滴梧桐”意境清雅有味,展现了孟浩然的山水田园诗的主要风格。孟浩然如此有才华,为何不得朝廷重用呢?
王维曾私下邀请他进到内署,不料唐玄宗来了,孟浩然躲到床下,王维不敢隐瞒,告诉了唐玄宗。唐玄宗高兴地要孟浩然朗诵所作的诗,念到“不才明主弃”(意为:我才华不够,皇上才不用我)时,皇帝不高兴地说:“你自己不来求官,而我并不曾抛弃你,为什么要埋怨我呢?”于是,让孟浩然离开长安回去了。
又有一次,韩朝宗任襄州刺史,约孟浩然一同到长安,想为他扬名,以便让他得到重用,但孟浩然居然失约不去。
这两个传说都记载在《唐才子传》和《旧唐书》中。孟浩然终生没做过官,喜欢隐居山中吟诗写诗,自娱自乐。他将身心融入大自然中,才能写出那么淡然自在的诗句,成为唐朝第一个致力于写山水田园诗的诗人。他的诗与王维齐名,并称“王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