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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定均将军在黎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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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皮定均(1914-1976),安徽省金寨县人。参加了二万五千里长征、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抗美援朝战争。1943年6月,在河北涉县西达任太行第五军分区司令员时,与涉县妇救会主席张烽结婚。从朝鲜回国后,长期任福建军区司令员,镇守祖国的东大门。其中1937年冬季至1940年2月两年多时间,任八路军129师特务团团长,居住与战斗在黎城抗日前线,奉命负责八路军总部和129师师部主要领导东南侧的安全警戒保卫工作。皮定均将军一生戎马生涯,南征北战,战功赫赫,而以突围著称,受到了毛泽东主席的很高评价。1955年,中国人民解放军授衔时,曾被评为少将。毛主席念其中原突围有功,在授衔名单上批示:“皮有功,少晋中”授中将军衔。但人们所不了解的是皮定均将军还是一个在游击战中,实施灵活多变战略战术,取得节节胜利的奇才。在太行山,尤其是在黎城县机动灵活地痛击日本鬼子,受到了革命老区人民的称赞,为黎城的抗日完整县增添浓墨重彩的一笔。

  一、 宣传抗日 爱兵如子

  1938年1月,皮定均率特务团随129师转战于太行山抗日前线来到了黎城县境内。团部开始住在上遥镇正社村,继而又住在赵家山南窑头村赵树恒正房(西房五间两甩袖),团部还在烟子、白云等村住过。据南窑头村赵炣立、赵长正回忆,皮团长待人很温和,特别是对待下级及士兵。乡亲们叫他皮团长,首长们叫他“皮猴子”。意思是说他头脑灵活,随机应变。刘伯承师长命他派人了解敌情,他不派侦察兵,而是独自一个人深入虎穴,在敌占区“溜大街”,打探清敌情后,坚决而有把握地消灭敌人。有一次警卫员随皮团长在南窑头村口下了骡鞍,有事还和其他人说话,马夫先赶着一骡一马走了。结果骡马进了皮团长住的院子里,皮团长并没有发火,也没有黑霸脸。马夫随即将骡马牵出拴在了南房背后。南窑头村还住有特务团少量的班排,晚上在村东头的关帝爷大庙里宣传抗日,教老百姓唱歌。歌词大意是:

  青青的天呀,

  蓝蓝的水。

  这是什么队伍上了前线?

  叫声老乡呀听分明,

  这就是领导咱抗日的八路军。

  工农兵学商,

  一齐来救亡。

  拿起我们的武器,刀、枪,

  走上战场杀敌打豺狼……

  还有一歌开头两句是:

  正月十八那一晚,

  日寇进了东阳关……

  1938年3月16日,皮定均在参加神头岭伏击战(歼敌1500余人,缴获无数,仅骡马就有600多匹)回到南窑头村以后,乡亲们见他受了伤。但是他轻伤不下火线,于3月31日又参加了响堂铺伏击战(歼敌400余人,烧毁敌人汽车180余辆)。

  1939年4月3日,皮定均还在南窑头村西北斜道(地名,同赵家山24亩地相邻),参加了朱德、彭德怀、陆定一、刘伯承、邓小平等首长组织的临时会议。皮定均参与和组织了在24亩地(赵家山村西)举行的阅兵仪式(即赵家山阅兵)。部队是天明前到达,晚上撤离。朱德、陆定一、刘伯承分别在阅兵式上讲了话。皮定均团长还多次在赵树恒家、关帝庙开过军事会议,还动员南窑头村赵连成等人参加了八路军。

  日寇占领县城期间,只要到北部地区扫荡,出门大多要走南窑头村。出发前总要先放两三炮在南窑头,如今主街道的东墙上还留有弹痕遗迹。

  二、 依靠老百姓 展开麻雀战

  1937年7月,日寇开始进攻华北,国民党军队先是采取不抵抗政策;其次是惧怕日本鬼子,采取逃跑政策;三是国民党顽固派朱怀冰、庞炳勋、孙殿英、侯如墉等部队后撤,给日寇让出了一条通道,妄图借日本鬼子的刀枪把八路军赶出太行山,以实现国民党长期统治的目的。

  八路军129师刘伯承师长分析了形势后说:“太行军民面临着‘前门打虎,后门拒狼’艰巨而复杂的斗争任务。”政委邓小平说:“只要我们按照毛主席的指示,广泛发动群众,开展真正独立自主的山地游击战,我们就能够战胜一切敌人。”皮定均团长对师首长的讲话和嘱托心领神会。1938年2月17日,日寇入侵黎城后,皮定均团长和129师其他部队采取了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等战略战术,巧妙地打击敌人。他们以连排为单位,组成游击支队,再分成三五人一组的战斗小组,带领黎城群众在敌人据点外围交通沿线,展开麻雀战,专打日寇四处骚扰百姓的小股部队。在东长垣、西长垣、东黄须、西黄须、霞庄一带,鬼子就这样被零敲碎打地歼灭了好几股。特务团参谋处的战绩统计是每天十几个、二十几个、五六十个消灭敌人。使日寇有山不敢靠,见沟不敢过,遇林不敢进,东奔西窜,永无宁日,彻底粉碎了敌人的“清剿”。

  有一次,鬼子在东西黄须、霞庄一带抢去几十头牛羊马驴,被游击小组半路夺回来交给群众。群众看到八路军神不知鬼不觉地就把鬼子消灭了,所以对日本鬼子也不害怕了,自愿参加游击小组的人越来越多。游击小组的数量成倍增加,他们瞅准机会,或白天或黑夜袭击据点,东阳关到黎城县城的几个据点就是这样被收拾掉的。

  日本鬼子吃了亏,不敢零散到村里抢劫了,也不敢步行在邯长大道上巡逻了,采用了汽车巡逻。游击小组就在大道上深挖壕沟,上面进行伪装,截断交通,想方设法消灭鬼子。有一次由200鬼子护送100辆汽车从涉县向黎城出发。汽车进了东阳关,游击各小组就沿路“照顾”。好容易过了堆峧坡,先头车辆到了玉石桥,开进了一条夹沟内。埋伏在不远处的特务团侦察排长曹玉安笑着对皮定均说:“团长,快看吧,咱们的节目开始了。”皮定均顺着曹指的方向望去,只见走在最前面的汽车刚露头,就听到“叭”的一声响,站在车上一个探头探脑的日本翻译被二连神枪手李权有打倒了,脑袋歪在车板上不动了。又听“轰隆”一声巨响,头一辆汽车倒扣在沟壕里。后边的一辆压一辆,一辆撞一辆,有的鬼子被压在车底下,有的被卡死在驾驶室小轿内,到处都是鬼哭狼嚎声。从东阳关到玉石桥,各个游击小组均打了活靶。鬼子的汽车多数被炸毁,没死的鬼子组织冲锋。可是皮定均已带队撤离,转移到东北方的山坡树林里休息了。

  从此以后,鬼子的汽车也不敢在大道上巡逻了,又采取了新的对策,将据点附近和邯长大道两侧一、二百米内的树杀光,草铲光,路沟填平,企图把大道两侧变成无人区,以防八路军隐蔽埋伏,但是皮定均团长破敌又有了新战术。

  三、“欲擒故纵”

  皮团长命令游击小组撤离了交通沿线,日本鬼子几天内没遇到打击,渐渐麻痹了。一天晚上,游击组在据点外面扎了几个草人,一个鬼子兵,一个八路军,一个老百姓。八路军手拿着刺刀正好插在鬼子的胸膛上,老百姓拿着红缨枪也捅在鬼子背上,旁边插了一块木牌,上面写着:“打倒日本鬼子!”第二天一早,一队鬼子出门看见这个场面,顿时怒气冲天,都围上来看,一个鬼子伸手去拔牌子,一个鬼子用脚踢倒了草人,只听轰隆几声巨响,草人和牌子底下的地雷一起爆炸,鬼子死了一大堆。

  从此以后,路边、沟旁、草堆、树根以及屋内的桌椅板凳、锅碗瓢盆等,随时都会给鬼子以突然打击。敌人终于被堵在大门里,捆住了手脚,蹲在据点里,不敢乱动了。

  此前,在黎城的鬼子还未尝到地雷的滋味,依然四处活动。黎城县城西南五六里有一条大沟,沟里有上、下桂花两个村庄,盛产水果,特别是梨子个大味甜。1939年中秋节前后,鬼子仗着离据点近,常出去抢摘水果吃。皮团长发现鬼子的活动规律后,在一天夜里派四连战士趁着昏暗的月光,钻进了梨园旁边的树丛里隐蔽待机。一直等到次日上午9时多,果然见30个鬼子把枪大背在身上,大摇大摆地进了梨园。他们还像往常一样把枪一架,便上树摘梨吃。四连连长集中两个排的火力一起射击,另一排快速去夺枪,只见连长一挥手,步枪机枪一齐开火,连鬼子带梨掉得满地都是。没打死的鬼子看看枪没了,撒腿就往城里跑,四连战士一直追到城墙附近。城里的鬼子听到枪声,连忙来了个“火力拦击”,徒手逃回的鬼子让自己人歼灭了,三十个鬼子无一生还。

  四、迷惑敌人 “高参”受惊

  1939年11月下旬,师部李参谋来电通知皮团长,说国民党有个高级参议明天要经过特务团驻区“视察抗战。”皮团长灵机一动决定让鬼子来迎接这位“高参”。次日,皮团长仍然让游击小组逼近敌炮楼,并让一队人马上了烟子、白云两村的西山移动,用疑兵之策迷惑敌人。果然鬼子一看,认定八路军要进攻,于是搬出所有大炮,向烟子、白云村的后山疯狂的轰炸了一整天。正当那位“高参”快到白云村时,猛听炮火连天,到处是一片爆炸声,吓得“高参”倒在地上不省人事。跟随他的两个参谋要了一副担架抬上就跑。皮团长在村里的一个防空洞内左等右等,不见这位“高参”到来。正要派人出去打探时,在村口去迎接“高参”的宣传股长跑进来报告说:“‘高参’躺在担架上一动不动了!”皮团长随即出来问这两个参谋:“怎么回事?”还未等他俩回话,蜷缩在担架上的“高参”战战兢兢地问:“这是什么地方?”皮团长说:“这里是团部,今晚请你在这里休息。”这时,黎城县城方向的敌人又打来一阵排炮,炮弹从头顶嘶嘶飞过,“高参”又晕过去了。两个参谋要求特务团派人送他们走,皮团长只好答应把这位“高参”送走。

  五、猛打穷追 驱日出黎

  1939年12月12日,皮团长遵照129师首长的命令,对邯长大道发起全线攻击。特务团配合兄弟部队,首先进击邯长路中段,像快刀斩巨蟒一样,一下把邯长路切成十几段,经过十天的激烈战斗,日寇被迫在22日开始全线总退却。当天特务团配合兄弟部队强攻赵店镇敌据点,第二天对黎城县城又展开了猛烈地争夺战,敌被迫弃城东逃。公路沿线之敌也仓皇向东溃退。特务团是129师的“老虎团”专啃“硬骨头”,在当地游击队和群众的配合下,连夜追击,连克了停河铺、玉石桥等重要据点。

  皮定均团长带领特务团的主力,一直沿着公路北侧进行追击,连夜急行军,以快速的动作,经东西长垣绕道直取东阳关。

  东阳关,山峦重迭,地势险峻,是晋冀豫通衢的大关,也是邯长大道晋冀的咽喉。拂晓前,先头部队特务团第一连沿一条小径直奔关隘,抢占了东阳关的北高峰,卡住了关口。当时一连连长估计日寇已经沿着公路跑了。忽然远远看到东阳关村里燃烧着一堆堆大火,恍惚还有人影在街里来回走动。连长马上派四班下去侦察。四班去到附近一看,满街都是鬼子兵,正在准备开饭,街里到处都是抢掠来的物资。日本鬼子只注意在八路军追来的西南方向警戒,没有料到八路军会从东北角上来,突然出现在他们背后。四班战士见此情景,全班凑近街口,一排手榴弹,一排机枪步枪,打得敌人乱成一团。鬼子又集中炮火向一连阵地进攻,多次冲锋,北峰阵地始终在一连手里。皮团长率领后续部队赶到后,向敌人发起了猛攻,鬼子来不及焚烧掉物资,便立即纠集残兵败将,从东阳关东南小道狼狈逃窜了。皮定均带领特务团居高临下,经和尚道、皇后岭、小口、上湾、下湾继续东追,一鼓作气连连攻下响堂铺、河南店,又配合兄弟部队攻下了涉县县城等据点。到12月26日,涉县至武安间几十个据点全被八路军摧毁。邯长大道上的日寇,除少数逃回武安、邯郸外,大部分被埋葬在太行山和邯长大道上了。

  1938年2至4月,1939年8至12月,两年累计七个月的游击战斗,粉碎了敌人企图分割太行、歼灭八路军的阴谋。日本鬼子不论采取“长驱直入”、“稳扎稳打”,还是分区“清剿”、“三光政策”,都被太行军民用群众性游击战争粉碎了。尤其是日寇两次侵占黎城近七个月,由于有中国共产党(地下党)的正确领导,由于八路军总部、129师全军、特别是皮定均团长率领129师特务团全团战士,深入发动群众、广泛开展山地游击战,打得日寇惶惶不可终日,根本站不住脚,致使日寇在黎城没有成立起伪政府,没有建立起维持会,黎城县成为为数不多的抗日完整县、模范县。黎城县的政治、军事、经济、文化等主动权始终掌握在人民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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