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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应钦与中国战区受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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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井面呈了收据后,肖毅肃又向他传达了何应钦预定派冷欣随今井之后赴南京设立前进指挥所,并要求冈村配合空运国民党军到南京、上海、北平等地。双方还就今后使用无线电联络方式等问题作出决定,会谈即告结束。

  从当天夜里到23日今井等返南京前,只有受何应钦特别命令的人,才能到今井的住地与其会面。先后奉命前去与今井会谈的人,有何应钦的副参谋长蔡文治、钮先铭、冷欣、王武等人。这些人都曾留学日本士官学校,精通日语,唯一缺乏的是战胜国代表应有的威严和气质。他们均接受了何应钦“以德报怨”的训示,表现出过分的谦恭。因此,与其说他们是对待敌国的败将,不如说好像是对待朋友一样。特别是钮先铭少将,他的言行甚至于流露出要警惕不使引起败军使节的负辱自杀。冷欣和美军巴特勒准将与今井会谈时,要求提供中、美战俘名册及情况,警告日方如对俘虏有不法待遇,必遭严厉报复。冷欣因何应钦命他率先前往南京设立前进指挥所,竟要求日方对其人身安全提供书面保证。这使今井觉得:一位战胜国的高级将校向战败国使节要求保证安全,既无意义又不自然,总不免有滑稽之感。冷欣还传达了何应钦的指令,要求日方对军需物资及仓库等严加保管,除冷欣之外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接收。特别强调,坚决要求日方对于“命令系统以外”的干扰,要严加拒绝。今井武夫自然明白,何应钦所指的“命令系统以外”,主要是指中共领导的抗日武装力量。

  8月23日上午,何应钦命钮先铭向今井武夫送去另外5份备忘录。其中的两份备忘录谈到关于目前在马尼拉与美军进行协议的日军代表扬言:中国方面因为国共两党争执,治安不稳,日本人生命财产安全受到威胁。这是对中国国家的严重侮辱。必须注意今后不得再发生同样情况。关于日军之中尚有不肯向国民党军队投降而采取挑战姿态的,应即速制止其行动,并作出调查报告。对此,今井表示拒绝接受。事后,何应钦竟也宽容地把它们撤回去了。钮先铭还告知今井,日军投降正式签字地点改在南京,要他转告冈村宁次,对何应钦在南京的安全,要作“万全之准备”及“周到之接待”。

  当日上午11时半,何应钦在宿舍会见了今井武夫,他对今井等不辞辛苦远道来到芷江加以慰问,再次要求转交上述备忘录,并告知今井,新决定8月26日至30日,将空运一部分国民党军队到南京,希望日军加以协助。会见完毕,今井一行连同中国军队的先遣人员一道,乘坐那架拖着两条红尾巴的飞机,飞回南京。

  今井等人在芷江期间,何应钦派出负责接待的将校官员所佩戴的官价标志,都奉命降低两三级,以便同日方使者的军衔大体平衡。

  8月24日,何应钦收到了冈村宁次的复电。

  次日,何应钦分电各方面军、各战区,规定各地区受降主官、受降地点及日军代表投降部队长姓名、投降部队集中地点等。八路军、新四军及华南抗日纵队完全被何应钦排除在受降部队之外。同日,何应钦又致电冈村,令其转饬所部,不得向中共领导的抗日武装接洽或向其投降。并告知冈村,他已令冷欣担任南京前进指挥所主任。嗣接冈村复电,谓何应钦前后所示各项,均已筹备完竣,欢迎冷欣前去。   8月27日,冷欣与何应钦总部前进指挥所全体人员启程赴宁。冷欣等人到达后,冈村宁次先是托病不见。待冷欣等住定后,今井武夫才代冈村要求冷欣作一次秘密谈话,希望不要让美国人参加。冈村特意在南京有名的福昌饭店设宴,款待冷欣一行。之后,冷欣以探病为名,只偕医官、翻译各一人直诣冈村住所。冷欣向冈村转达了何应钦的问候和要求,要冈村令所部日军在任何情况下必须确保南京、上海、北平、天津、青岛、武汉、广州、香港等8大城市不发生“问题”。冈村十分清楚,如果让共产党受降,等于自己走上绞刑架,而向何应钦指定的国民党军受降,则有可能从死神手中获得再生,对何应钦所有要求,都全部允诺,并请求冷欣转达何应钦,准许日军在遣返时携带武器,直到乘船地点;请允许指挥官携带指挥刀返回日本……

  在侵华日军投降签字仪式举行前的一段时间,何应钦飞遍了各方面军、各战区主官所在地,向他们面授受降机宜,并督饬各部队迅即向原日军占领区和解放区推进。同时,何应钦总共向冈村宁次发出了23号备忘录,除指令受降事项外,一再要冈村必须向他所指定的国民党军投降,拒绝中共提出的一切受降要求。

  二、南京受降 荣登峰巅

  中国人有一种传统的观念:从一至十的各个数字中,最崇尚九,以为天地之至数,始于一而终于九。逢九即为大吉大利。蒋介石将日本投降签字仪式的时间定在9月9日上午9时,寓意“三九良辰”。

  何应钦能获主持受降大典的殊荣,是他平生出尽风头的极巅。9月7日,何应钦的参谋王武到冈村的住处,秘密地告诉冈村,在举行投降典礼的时候,可以佩带指挥刀,但必须在礼堂内将指挥刀呈缴何应钦,否则就不带刀。带与不带,可由冈村自己选择。冈村当然愿当“不带刀的将军”,而不愿成为呈缴指挥刀的败将。

  9月8日,何应钦由芷江飞往南京。对他抵宁时的情况,国民党中央通讯社曾作过如下报道:“……上午10时左右,各机关、团体、学校代表即陆续整队赴明故宫机场迎候,自动参加之民众尤为踊跃。机场警卫由我鸿翔部队与日本宪兵共同担任,秩序井然,惟铁丝网外民众群集,咸欲一瞻何氏英姿……何总司令所乘为美龄号双引擎座机,由战斗机9架保护,于12时5分飞临首都上空,一时万人翘首欢呼,鼓掌之声不绝……6分钟后,专机降落。何总司令旋即下机,由邓朴、陈宗旭两小姐分别代表南京全体市民献花,并献‘日月重光’锦旗。贾传芬小姐代表南京特别市党部献‘党国干城’锦旗。何氏笑容可掬,手持鲜花,为中外摄影记者数十人包围,拍摄影片,历5分钟,乃徐步走过欢迎行列,点首答礼,而后登车,由第一战区空军司令孙桐岗驾吉普车前导,径赴中央军校内中国陆军总部前进指挥所……天真可爱之小学生,挥旗跳跃,热情奔逸,实感人泪下。今日欢迎何总司令民众,在三万以上。”在欢迎的人群前面,有各盟国军代表及国民党在南京搞接收的谷正纲、贺衷寒、马超俊等人。冈村宁次偕今井武夫等日军高级将领,也另成一行,肃立欢迎。冈村宁次在当天的日记中写了他率队欢迎何应钦时的心情:“如今向这位亲密友人何应钦投降,这是一段微妙的奇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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