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最大的宗教集会,超过1亿人的印度教大壶节,“狂野”、“正面全裸”、印度式“春运”,都是这个宗教活动的醒目标签。
大壶节源自印度神话传说,传说中印度教神明和群魔争夺一个装有甘露的神壶,不慎将神壶打翻,甘露分别落到印度的阿拉哈巴德、哈里瓦、乌疆和纳锡四地。
从此以后,这四座城市每3年分别庆祝一次大壶节,也就是每个地方要相隔12年才能举行一次。
在上述四座城市中,由于阿拉哈巴德位于恒河、亚穆纳河以及看不见的神河三条圣河汇流处,特殊的地理位置令阿拉哈巴德的大壶节格外瞩目,而今年的大壶节举行地正是在阿拉哈巴德。
当镜头中充斥着各种狂野与虔诚的画面,你可知道大壶节背后的秘密?
苦行僧身上涂的是什么颜料?传说中的食人族是否真的存在?同性恋群体能否参加宗教盛会?正面全裸的无遮大会是否只有男性参与?
一、苦行僧身上涂的灰
大壶节上的苦行僧,全身涂满的灰色颜料是用什么材料涂上去的?
答案有三种:大麻烟灰、木炭灰和人骨灰。
大麻烟灰,顾名思义是苦行僧抽大麻烟喷出的烟灰尘,但不是所有的苦行僧都抹这个,更多的人涂抹木炭灰,一种便于取用的材料。
死人骨灰听起来匪夷所思,却是他们搜集和涂抹的材质之一。
最容易搜集骨灰的地方来自烧尸庙,苦行僧用庙旁的死尸骨灰涂满全身,并坚持不洗澡。
保持这样的身体状况,是他们修行的一部分。
待到大壶节时,他们入水之前会浑身涂满灰烬,再露出水面的时候,浑身已经洗净,表明洗却一身的“罪恶”。
但苦行僧们往往会在沐浴后重新涂抹一层灰烬,再次入河洗礼,这意味着替世人洗清“罪恶”
二、职业化的苦行僧
很多苦行僧非常重视自己的形象。
他们的装扮、发型以及用烟灰涂抹的特有记号,既是他们身份的象征,也会为他们带来不菲的收入。
对于本国信众,他们会收取大约100卢比开光费之后,把骨灰涂抹在信徒的额头眉间,据说能带来好运。
对于国外游客,苦行僧的奇异装扮往往最吸引他们的镜头,一旦旅行者举起相机、手机拍摄后,这些苦行僧便趁机向拍摄者索取钱财。
因此,打扮自我成为很多苦行僧必不可少的修行步骤,他们每天早上都要认真地梳理自己的装扮,尽量使自己显得更职业化一些。
三、“生食人肉”的传闻
苦行僧有很多派别,有关生食人肉的传闻来自一个名为Aghori的密宗教派,这个教派于14世纪从印度教中分裂出来的,但很多主流的印度教徒并不接受这个教派是真正的印度教。
Aghori教派的苦行僧经常居住在烧尸庙附近,身上涂抹庙中火化后的骨灰,并将人的尸体做成头骨碗或者雕刻镶嵌成珠宝首饰。
正是这种打扮令外界讹传他们会食人肉,但其真实性则令人怀疑。
四、大壶节上的LGBT群体
近年来,参加大壶节的,除了苦行僧、圣人、普通信众外,还有一批特殊人群——LGBT群体,他们是2013年开始才被允许参与这个活动。
数十年来,印度的跨性别群体与印度保守的信仰进行了不懈斗争,争取让自己与社会其他人拥有同等的权利。
2018年,印度最高法院裁定同性性行为无罪,推翻了自英国殖民时期残存至今150余年的禁令,对于印度LGBT群体是一个巨大的鼓舞。
虽然印度的同性恋婚姻依然不合法,但多达200万人的跨性别社区成员已经被允许出现在此类大型宗教盛典上,不能不说是印度社会的进步。
在大壶节上,LGBT群体打扮得格外妖冶,他们和普通印度教徒一样在河中沐浴,洗清罪孽。
五、正面全裸
作为全球最盛大的“裸体狂欢”,大壶节上的男性衣不遮体比比皆是,这也是大壶节狂受西方天体爱好者、嬉皮士们拥趸的一个主要原因。
人山人海的大壶节上,放眼之处全是“暴露狂”,镜头扫射之处没有任何遮掩与违和,狂野的画面让人不忍直视。
然而,可以正面裸露的只有男性,在这个男女地位不平等的国度,没有任何女性敢于和男性一样衣不蔽体,否则她们将面临巨大的社会压力。
六、不可或缺的“神奇布巾”
印度教徒在圣河中沐浴,布巾是一个神奇的秘笈。
在没有任何冲洗、更衣设施的情况下,印度教徒是如何做到直接入河洗浴、上岸穿衣?
这块布兼具浴巾、蔽体等多重功效,可谓一布在手,洗浴无求。
多数入河沐浴者都会身穿内衣,男性以裤衩为主,女性则全身都穿着衣服。
但当他们洗浴完毕,上岸时浑身湿透,这时方布就会大派用场。
岸上的家人会递给他们一块大小可以覆盖全身的布巾,他们擦拭完全身之后,会将自己全部遮裹在布巾下,脱去湿内衣,换上干净的内
衣,全部流程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在笔者看来一个略显尴尬的场面,在印度教徒看来却无比娴熟、自然。
有了这份秘笈,印度人随时随地都可以入河沐浴了。
七、金盏菊
在大壶节等印度教盛大的宗教仪式上,印度教徒会向水中抛洒、向神像供奉各种鲜花,其中最醒目的要数金盏菊。
金盏菊又名金盏花,原产于墨西哥,《寻梦环游记》中墨西哥人会用来祭奠亡灵的就是金盏菊。
在墨西哥,一年一度的亡灵节上,人们载歌载舞,通宵达旦,与逝去亲人共同欢度这团聚的时刻。
在欧美,金盏菊花语寓意也是“伤感”、“分离”、“悲哀”之意。
在印度,由于该花色泽与印度国旗上的藏红花色接近,而藏红花色则是印度教的象征,因此藏红色的金盏菊成为最常见、最耐用的宗教花卉。
金盏菊花期长、花朵密集、花瓣皮实、花色鲜艳,即使做成花环、花束后,依然能够呈现较为饱满的盛放状态较长时间。
八、玄奘关于大壶节的记载
正如古印度历史的文字记载多已失传,需要通过玄奘的《大唐西域记》来寻找记忆一般,关于大壶节的最早书面记载,依然来自玄奘:
《大唐西域记》记载了戒日王有每五年举办一次“无遮大会”、每一年举办一次“辩论法会”的定例:“五岁一设无遮大会,倾竭府库,惠施群有,唯留兵器,不充檀舍。岁一集会诸国沙门,于三七日中,以四事供养,庄严法座,广饰义筵,令相摧论,校其优劣,褒贬淑慝,黜陟幽明。”
“无遮大会”的对应梵文音译“般遮于瑟”,意译“五岁筵”,即字面意思:每五年举行一次的集会。
据《大智度论》所传,佛灭后百年,阿育王始创“五岁筵”之风,后来的帝王或诸侯效仿之,每五年一次,以盛筵等种种供养布施僧俗大众。
因不分贤圣道俗与贵贱上下,平等施与、无限制、无遮止,故称为“无遮”。
会期最长可达三个月,一度盛行于印度和西域等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