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清朝的商界最著名的一个商会莫过于晋商,山西人会做生意向来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在当时的清朝全国财富排名前十六的商号都出自于山西,因此清朝的晋商绝对是富可敌国的,甚至比扬州的那些盐商们都要富有,因此就是凭借着这等财富晋商可谓是独霸清朝商街两百余年。而在这富可敌国的晋商中最知名的,也是最有钱的莫过于“晋商八大世家”,即乔常曹侯渠亢范孔八个家族。
乔家
这个家族我想大家肯定不会陌生,当年那部现象级的电视剧《乔家大院》让多少人知道了乔致庸这位让乔家起死回生的天才商人。没错事实上乔家的极盛的确就是乔致庸造就的。当年乔致庸的先祖乔贵发依靠倒卖黄豆而起家,并建立了专门用于倒卖货物的客货栈广盛公。
当然常在河边中哪有不湿鞋的,在一次倒卖粮食的过程中乔家遭遇到了失败,而这一次失败差点就毁掉了乔家,不过好在当年乔家做生意还算地道,所以很多主顾都愿意延迟货款的交付时间,也就这样乔家度过了这次危机。不过这次危机也让乔家的先祖意识到单纯的靠倒卖货物来撑起这份家业是不行的,所以之后的乔家就先后在包头开设了复盛全、复盛西、复盛油房、复盛菜园等19个门面,用于经营当铺、绸缎庄、客栈、烟酒、饭店等生意。
也正是因为如此再加上乔家人经营有道,乔家的商号逐渐成为包头实力最雄厚的存在,甚至到最后民间还流传出“先有复盛公,后有包头城”这样的谚语,而从中我们可以看出乔家的经济实力和影响力在包头有多大。最终到了乔致庸这一代,乔家走向了极盛时期。
乔致庸掌舵乔家的时候,由于清朝已处于末年,又逢列强的存在导致国外的资本纷纷进入清朝境内,国外的公司借助着列强的影响力和先进的技术也在疯狂的蚕食着本土商家的市场,也正是因为如此乔家的生意也开始全面的萎缩。但是乔家商号在乔致庸这位天才的治理下却又开始焕发出了勃勃生机,乔致庸主动的适应时代的发展,并开始对内部进行整改让乔家再次走向了兴盛。
光绪十年乔致庸将大德兴茶庄改为大德通、大德恒票号,然后将家族一半的资源都用在了开通票号业务及分号上,就这样在乔致庸的经营下,鼎盛时期乔家票号遍布全国各大商埠及水陆码头,包括北京、太原、包头、呼和浩特、西安、兰州、南京、上海、杭州、汉口、广州、沈阳、哈尔滨、张家口、开封、重庆等地。也就是如此鼎盛时期的乔家在借助票号业务的疯狂扩张下,其资产达到了千万两以上,流动资金700万两。
但正所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乔家依靠票号走向了极盛,但也正是因为票号市场最终被官家银号所夺,乔家也彻底的走向了率领。
常家
常家是被誉为“中华儒商第一家”的晋商,同乔家不一样,常家在发迹后逐渐变成了两个家族,人们习惯称之为南常和北常。北常发迹于乾隆年间,当年的北常先人依靠在蒙古与蒙古人进行茶叶和皮货的相互易货而发家,并建立了第一家常家商号-大德玉商号。
而后北常在恰克图在与俄人的生意中积累了丰厚的资本。据说在恰克图常家鼎盛时,买卖城中西巷有常家的大泉玉,中巷有常家的大升玉,东巷有常家的独慎玉,也正是因为如此在当时常家是恰克图实力最雄厚的商号。也就是在这样雄厚的实力下,北常先后建立了大昌玉、大泉玉、三德玉、保和玉、慎德玉、大升玉、三和源、大通玉、大顺玉、泰和玉、独慎玉等十一家商号。
生意遍布蒙古、苏州、上海、海口等地,甚至鼎峰的时期北常的独慎玉商号还开到了莫斯科,并与他们进行菜叶、绸缎、酒、皮货等商品的交易。而由于北常的商号多带有“玉”,所以对于北常的商号多有“十大玉”之称。南常则与北常大相径庭,他跟随着北常而发家,同时其商号多带有“昌”子,所以对于南常的商号多有“十大昌”的称呼,生意也遍布张家口、扬州、大同、上海、天津等地。
据《清稗类钞》所称南北常鼎盛时期的资产达到数百万两。但是同乔家过度依赖票号一样,常家也过度的依赖与俄人的生意,虽然在清末常家也开设了蚕桑局、织布工厂等实业,同时也投资了火柴局、保晋矿务公司、晋华纺织公司等公司,但是其大部分的利润都来自于于俄罗斯人的外贸,所以当清末俄罗斯加重税收,并附带俄罗斯商人大量拖欠货款后,常家也彻底的走向了没落。
曹家
曹家发迹于东北朝阳县。当年曹家的先祖曹三喜因在关内生计问题,被逼前往东北三座塔谋生计,因为人勤劳踏实,做生意又诚实待人,所以他慢慢的在三座塔站稳了脚跟,并先后开办了酿酒业、杂货业、典当业等商铺,之后并有了“先有曹家号,后有朝阳县”的说法。不久在朝阳积累了丰厚的资本后,曹家又在沈阳、锦州等地开办了商号。
清军入关后,曹家也跟随着清朝进入了关内发展,规模也变得越来越大,涉及的生意包括银钱业、绸缎、布匹、客栈、洋货、酿酒、当铺、皮毛等,商号也遍布南、徐州、兰州、太原、天津、北京、沈阳、锦州、四平、张家口等地。曹家鼎盛时期商号达640余家,包括锦丰泰、锦生润、锦丰焕、锦丰典、锦泉汇、锦泉兴、锦泉和、锦泉涌、锦元懋、锦隆德、锦泰亨等。资产达1千余万两,雇员拥有近37000余人。
而后随着曹家实力的壮大,它也与乔家一样在全国各地开设了票号,而鼎盛时期的曹家票号甚至能做到同时向乔家、梁家提供数百万两用于应对储户挤兑所用。但是票号前期虽然为曹家赚取了巨大的利润,不过随着清朝的灭亡,货币的几度变更,导致曹家因票号的关系损失了数百万元,再加上曹家在东北的根据地被奉军所破坏,最终曹家走向了没落。
侯家
侯家发迹于清朝康熙年间,侯家因先祖侯万瞻在苏州杭州两地贩卖绸缎而积累其一笔财富。而后在侯兴域时代,侯家走向了鼎盛,当年的侯家在山西各地设立协泰蔚、厚长来、新泰永、新泰义、蔚盛长、义顺恒、中义永、六来信等商号,主营杂货绸布茶庄和钱铺。
也就是在侯兴域这代,侯家积累了数百万的资产。而之后侯兴域的三儿子执掌侯家后,眼见商号赚钱太慢,于是就将平遥城的所有商铺改为票号。而后经过数代的发展,侯家的票号遍布全国30余地,包括北京、上海、天津、张家口、杭州、苏州等地。之后侯家就在票号的巨大利润下积累财富高达八九百万两白银。
但是同乔家、曹家一样,侯家成也票号,败也票号。后来随着清朝国营票号-大清银行的成立,侯家票号在市场上的份额逐渐被侵占,后随着票号的消失,侯家也走向了没落。
渠家
渠家是晋商中的老牌家族,它发迹于元末明初,当年渠家先祖渠敬信、渠于信、渠忠信三兄弟依靠贩卖布匹和水果为渠家积累了一笔财富。当然直到清初,由于渠家并未出过商业大才,所以生意并没有大到什么程度,最大的生意就是与俄国、蒙古的茶叶生意。直到渠氏十七代子孙渠源桢开始,渠家的生意走向了黄金时代。
渠源桢开始,渠家相继投资和开设了多家票号,如与人合伙开设的百川通票号、长盛川票号,自己独资开设的三晋源票号和汇源通票号。且渠源桢不但在各地开设票号,还在各地相应建立了茶叶铺、当铺、绸缎庄、药材庄等店铺,而在当时渠家允许百姓直接用渠家票号的存根在各地渠家的店铺直接购买货物,也就是在这样的经营模式下,渠家的三晋源票号开始逐渐做大。
最终三晋源票号成为了晋商三大票号之一,而渠家也靠着这个票号积累了近千万两的财富。
亢家
亢家被誉为山西首富,其起家于盐运的贩卖。清朝时期实行盐专卖制,在那个时候盐的贩卖被清政府严格的控制,民间的商家只有得到清廷所发放的盐引才能去指定的地方贩卖,而亢家就是利用这个发家致富,并成为巨富之家。
之后亢家就借助这份雄厚的实力,开始朝其他的行业发展,建立了一个遍布全国的粮号,且实力极为的雄厚。比如在当时北京最大的粮号就是亢家在正阳门开设的粮号,而且亢家的粮号贮存的粮食数量也十分惊人,有诗云“上有老苍天,下有亢百万,三年不下雨,陈粮有万石”,而可以想象在当时亢家是有多么的富有。
亢家也就是借助着盐和粮食的经营,终聚集了数千万两白银的财富,并成为山西首富之家。
范家
范家的发迹是八大家当中最不光彩的一个,范家的先祖范永斗就是清初最知名的八大皇商之一,当年他就是借助着向清朝走私大量的军需物资和情报而起家的。而清朝入关后,早年帮助过清朝的范家就被赐予了丰厚的回报,它先是被加入到“御用皇商”的行列中,然后又赐予“赐产张家口为世业”,同时范家的掌舵者也被赐予掌贸易事务的官职。
可以说范家就借助这些清朝皇帝给予的特权开始了飞黄腾达的发迹史。范家的后人不但被赐予专办军粮的皇差,还被赐予了可世代与西北游牧民族单独贸易的特权,之后更是获得了赴日本采购铜的肥差。也就是如此范家依靠着清朝皇家赐予的各种特权获得了八百万多万两的巨额财富。
但是有别于八大家的其余七家,范家没有属于自己的实业,一旦范家没有清朝皇家的支持,它将变得一无是处。事实上也的确如此,之后随着乾隆皇帝开始清算范家,范家也彻底的走向了没落。
孔家
孔家发迹于民国,它的掌舵人就是民国赫赫有名的“财神爷”孔祥熙。孔家在孔祥熙虽曾经辉煌过,但是在他父亲那代就因其抽鸦片就被败的差不多。不过对于孔家来说好歹还算是天无绝人之路,在孔祥熙这代出了他这么一位经商的天才。在孔祥熙接手孔家后,他先是在英国商人的手中取得了山西火油的总代理权,然后借此获得一笔非常可观的财富。
后在1915年,孔祥熙看到欧战需要大量军工原材料的商机,在天津创办了祥和和裕华公司,并专门用于将铁砂出口到欧洲。而这次经历让孔家积累起了巨额的财富,当然此时的孔家远远没有到达鼎盛。孔家真正鼎盛的开始,是在孔祥熙投靠孙中山之后,在这个时候开始孔祥熙开始担任国民政府财政机构的负责人,直到蒋介石主政国民政府后,孔祥熙不但担任行政院副院长和财政部部长,甚至还兼任着中央银行总裁。
可以说孔家就是借助着孔祥熙的身份开始大发国难财,并最终成为了中国首富之家,其资产可以说是无法估计。但是同样孔家成于孔祥熙,也败于孔祥熙,后随着孔祥熙的倒台,国民政府的败退台湾,孔家也走向没落。
总得来说晋商八大家除了孔家和范家的发迹让人为之唾弃,其余六家的发迹都算是白手起家,后代也大多都秉持着诚信经营,也正是如此他们最终才能走向辉煌。而乔、曹、亢等六大家后期之所以没落,大多都不是因为经营不力,而是时代的改变,又加上战乱不断,最终让他们逐渐走向了没落。至于孔家和范家,他们的没落就是完全咎由自取,靠着发国难财而起家的,永远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