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伐军至浦口,又与春官正丞相吉文元等部会合,全军两万人,先后北上。其目标是直捣清政府的老巢北京,以夺取全国政权。北伐军遵照“师行间道,疾驱燕都,无贪攻城夺地”的战略方针,一路转战江苏、安徽、河南、山西、直隶数省,10月底便胜利到达天津附近。
深入华北
北伐军由浦口出发,经安徽蒙城、亳州(今亳县)入河南,克归德(今河南商丘),因无船不得渡黄河,乃循南岸西趋,于五月二十一抵汜水,征得数十条船,开始抢渡黄河。二十六日,主力渡过黄河(一部未得渡,南返安徽),占温县,围怀庆(今河南沁阳),与城内外清军相持两月。怀庆知府颜炳焘更立了奇功,在当地浴血阻击太平军,不但生生拖住了林凤祥,更叫这支太平军主力,迅速陷入清军优势兵力的反包围中。清军主帅纳尔经额,深受咸丰帝信任的文华殿大学士,满族大臣中少见的文化名流,上了战场就现形,一开始自作聪明瞎指挥,被林凤祥略施小计,摆了个假军事工事就糊弄过去,轻松从清军眼皮底下突围而出,白浪费了颜知府阻击出来的好局面。
七月二十八,北伐军撤围西进,经垣曲入山西,过平阳(今山西临汾)、洪洞、黎城,东入直隶(约今河北),克临洺关(今河北永年)、邢台,北上藁城,东占深州(今河北深县),稍事休整后即东进沧州,于九月二十七占领静海和独流镇,在此屯驻待援(前锋一度抵达天津西杨柳青)。
京师震动
北伐军深入直隶,清廷震动,为解救京城危局,咸丰帝即命胜保为钦差大臣,率军由南而北追赶,并命惠亲王绵愉为奉命大将军、僧格林沁为参赞大臣,率军由北而南迎堵。从东北和蒙古调来大批精锐,全是清朝号称弓马骑射最强悍的老底军队。北伐军占据静海、独流后,胜保即设大营于良王庄,僧格林沁设大营于王庆坨,进行围堵。
面对太平军,清军此时被吓破胆的战斗力,比如直隶大战,奉命增援的黑龙江骑兵马队,被太平军一个冲锋,立刻被打的如鸟兽散,有些人由于跑的太积极,竟把马匹武器全都扔光,连衣服盔甲都给扔掉,最后居然要着饭回了京城。那些日子北京城里乞丐扎堆,全是组团跑回来的八旗精锐。
北京城的慌乱局面,更超乎后人的想象:太平军攻克定县的消息传来后,全北京就炸了锅,短短几天时间,就逃出了三万多户十几万人,最惨淡的时候,京城平日最繁荣的前门大街,都是满目荒凉,放眼望去一个人都没有。
面对困境
如此大好形势,身为主将的林凤祥,也是壮志满怀。早在打到河南朱仙镇时,他就曾派人回天京汇报工作,满篇全是壮丽景象:“自临淮至此,尽见坡麦,未见一田,粮料甚难,兵将日日加增,尽见骑马骡者甚多。忖思此时之际,各项俱皆丰足,但欠谷米一事。临淮至此,着人带文回朝数次,未知至否?如此山遥水远,音信难通。兹今在朱仙镇酌议起程,过去黄河成功,方可回禀各王殿下金安,无烦远虑也。转奏天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节节胜利的太平军,一路虽说战无不胜,但只是劫掠而非占领,因此越往北边打,越身陷重围,等到兵临北京的时候,基本就已成孤军深入,很快后路被断,陷入团团重围。
北伐军以流动作战见长,一旦在静海、独流驻止下来,即迅速陷入清军的重围。而老天这时也不做美,这年中国北方的第一场雪,比往年来的都要早,来自南方的太平军战士,本就缺衣少吃,又碰上这恶劣天气,立刻冻伤减员严重。又久等援军不至,处境日益艰难,乃于四年正月初八突围,南走河间县束城镇;一月后又突围走阜城。清军马队紧追不舍,北伐军再度被围。
清廷合围
咸丰帝危急之下,调集兵马组织了最悲壮的一次出征委以僧格林沁重任,是当时满蒙贵族中最善战的王爷。僧格林临危受命后不慌不忙,改变以往与太平军盲目死磕的犯二打法,改成一路围追围困,跟已经强弩之末的太平军,打起来车轮持久战。
战术一对路,战局骤然反转。太平军先被阻击在静海独流,被拖得濒临弹尽粮绝,无奈之下林凤祥只好南走连镇、树木城、浚濠沟,坚守待救兵。
这下更中了僧格林沁下怀,缓过气的清军,立刻集中优势兵力猛扑过来,却还是极有耐心的周旋:哪怕咸丰皇帝不断死催他总攻,却还是只当苍蝇嗡嗡,坚持按照自己战术打,就像几块巨石一样,缓慢而扎实的朝着太平军碾压过去。
这种战术下,凶悍的太平军北伐部队,也丧失了最后得胜的机会。虽然绝境一下,太平军的抗击依然壮烈,林凤祥在连镇浴血死守,多次击退僧格林沁的猛扑,他身边最精锐的两千老广西勇士,尽数全部战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