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林党既是一起历史事件,又是一种文化现象。它虽然发生在晚明时期,但无论对当时还是后世都曾产生过深远影响。许多年来,学界一直把它视为明史研究中的重要课题而备加关注,有关撰述也络绎不绝。推崇它的赞誉为文化盛举,诋毁它的斥责为讽议朝政。
正面评价
吴伟逸的文章认为:“东林党的悲剧是时代的悲剧”,说他们的悲剧命运是“咎由自取”,不符合实情。“东林党人表现出来的士大夫的耿直、勇敢、刚毅,为了理想临危不惧、视死如归的精神却万古流芳”,“是中华民族优良传统中的瑰宝,是值得后人敬仰的”。
《晚明激烈“党争”中的“东林党”》一文认为:“从表面看来,似是由于正直一派官员操之过急,以及除恶务尽的策略错误导致失败,故后人有批评指责东林官员”对于明王朝的灭亡,“似乎他们与阉党负有同样的责任。这是不公平的”。“‘东林党'一方的所作所为,则比较符合社会进步的要求,有利于资本主义萌芽的发展;他们对贵族大地主独裁专权和腐败邪恶一派的斗争,具有积极意义”。
《明代政治史》认为:“从主观上说,东林一方投入到党争之中,目的是要挽救朝廷的政治危机”,“如果说党争无补于时政,那么东林党只是无心之失,不应受到过多的责备。相反,诸邪党以及阉党他们处处与东林为敌,加重了朝政的紊乱,破坏了正常的统治秩序,使国政在非良好的状态下运行,因此他们应负最主要的责任”。邓泽森的文章称:“有的论著在辨析东林党着意政治改革时,持论似有失偏颇,认为‘他们的运动在体制意义上可以被认为是倒退了一大步',是从张居正‘所采取的立场的重大退却'。
持这种观点的学者,忽视了对上述两次改革客观条件差异性的认识”。接着,又说:“东林党人的活动正是一小部分知识分子,代表着‘社会良心'发起的政治自救运动。东林领袖在同封建统治集团里邪恶势力的较量中,遭到彻底毁灭,但是他们仍以基督式的悲壮殉难,给后人树立起一座巍巍丰碑”,“他们为民请命的义举和不畏强暴的抗争精神,犹如点缀封建末世夜空里的璀灿星辰。这是封建时代正直知识分子给历史留下的宝贵财富”。
刘泽华主编的《中国政治思想史·隋唐宋元明清卷》认为:“东林党作为士人政治群体,是富于理想,能坚持原则又颇有牺牲精神的”,他们“继承了儒家传统政治思想中最有价值的内容”。
朱义禄《儒家思想人格与中国文化》认为:“真正从群体自觉角度继承东汉士人的,是明末东林党人”,“他们高扬‘群善'的精神”,“以善恶来界分君子与小人”,“始终重视气节”,“堪称人格道德上的楷模”,“他们舍身救世,视死如归的崇高人格,却是耸立在神州大地的丰碑”。
夏维中的文章也认为:“东林党大多一身正气,清廉正直,铮铮铁骨,堪称道德楷模。作为一个群体,这种知行合一的品格,在明末实属凤毛麟角,在中国历史上也是少见。”
负面评价
持否定态度的人认为东林党人“缺乏治国才能”,“党同伐异”,他们的失败是“咎由自取”,对于明朝的灭亡“晚明的党人们”都负有“历史的罪责”。
《晚明士人心态及文学个案》称:东林党人“是一群没有多少政治远见,缺乏治国才能”的士大夫,“在好同恶异,党同伐异方面,东林党比起其地诸党成员来,常常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所以,“明朝的最终灭亡,晚明的党人们包括东林党在内都是负有不可推卸的历史罪责的”。
《剑桥中国明代史》并不承认东林党人主张进行一些政治、经济的改革,该书说:“东林支持者抵制任何基本制度上的或财政上的改革观点:他们认为技术性的解决办法过去不成功,也不可能成功。因为他们偏爱行政改革的空想,他们的运动在体制意义上可以被认为是倒退了一大步,是从高拱和张居正所采取的立场的重大退却。”
《东林党新论》称:东林党人“从不曾提出过救治国家的政纲”,“长于内争,短于治国、治军”,“他们与齐、楚、浙三党、阉党、与阉党残余的区别之处,仅在于东林误国,而东林的对立面则害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