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234年是13世纪的30年代第四年,是南宋端平元年,金天兴三年。在1234年,蒙古灭亡金朝。
1234年历史大事
①金哀宗自缢,金国亡(1234年)
公元1233年,蒙古军攻下开封,金哀宗逃到蔡州(今河南汝南)。南宋乘机派孟珙、江海率2万人马,与蒙古合攻蔡州。城中绝粮已经3个月,1234年2月8日蒙古兵凿开西城攻入,金军奋战,到天黑,蒙古兵退却。当夜金主召集百官,将帝位传与完颜承麟(金末帝)。
次国孟破亦率来军向南门进攻,至金字楼,用云梯登楼,万军党相涌入,在城上大战。金兵奔南门,孟珙招江海、塔齐尔之军入城。金完额呼沙呼率精兵1000人进行巷战。
金哀宗于1234年2月9日(宋端平元年正月初十日)自缢而死,呼沙呼亦投水身亡。完颜承麟被乱军所杀。金国亡。
金国亡后,蒙古军队北撤。宋端平元年九月,宋军北伐收复东京(开封),西京(洛阳),史称端平入洛。但北伐军遭到蒙古军队偷袭,大败,蒙军南下,宋蒙第一次战争由此始。
②诸葛亮逝世1000年,公元234年 诸葛亮死在五丈原。
1234年通鉴记载
理宗建道备德大功复兴烈文仁武圣明安孝皇帝端平元年(金天兴三年,蒙古太宗六年)
春,正月,庚子朔,诏求直言。太府卿吴潜应诏陈九事,忤执政意,罢,奉千秋鸿禧祠。秘书郎董重珍上五事,且曰:“隐蔽君德,昔咎故相,故臣得以专诋权臣;昭明君德,今在陛下,故臣得以责难君父。请召真德秀、魏了翁用之。”帝谓之曰:“人主之职无他,惟辨君子、小人。”重珍对曰:“君子指小人为小人,小人亦指君子为小人。人主当精择人望,处之要津,正论日闻,则必知君子姓名,小人情状矣。”诏兼崇政殿说书。重珍戒家事勿以白,务积精神以寤上意。每草奏,斋心盛服,有密启,则手书削稿,帝称其忠实。
诏举堪为将帅者。
以曾从龙为沿江制置使。
丙午,诏赵范兼淮西制置副使,任防御。
以不擅嗣濮王。
孟珙同蒙古兵围蔡州,会饮,歌吹声相接,城中饥窘,叹息而已。先是辛丑,黑气压城上,日无光,出降者言:“城中绝粮已三月,鞍靴败鼓皆糜煮,且听以老弱互食,诸军日以人畜骨和芹泥食之。又往往斩败军全队,拘其肉以食,故欲降者众。”珙乃令诸军衔枚,分运云梯布城下。
金自被围以来,将帅战没甚众,戊申,以近侍分守四城。蒙古兵凿西城为五门以入,督军鏖战,及暮及退,声言来日复集。是夕,金主集百官,传位于东面元帅承麟。承麟,世祖之后拜甡之弟也,拜泣不敢受。金主曰:“朕所以付卿者,岂得已哉!以朕肌体肥重,不便鞍马驰突。卿平日趫捷有将略,万一得免,祚嗣不绝,此朕志也。”承麟乃起受玺。己酉,即位。
时孟珙之师向南门,至金字楼,列云梯,令诸将闻鼓则进。马义先登,赵荣继之,万众竞入,大战城上。乌库哩镐及其将帅二百人皆降。时百官称贺,礼毕,亟出扞敌,而南城已立宋帜。俄顷,四面鼓噪夹攻,声震天地。南面守者弃门走。孟珙招江海、塔齐尔之师以入,完颜仲德帅精兵一千巷战,不能御。金主自经于幽兰轩。仲德闻之,谓将士曰:“吾君已崩,何以战为!吾不能死于乱兵之手,吾赴汝水从吾君矣,诸君其善为计!”言讫,赴水死。将士皆曰:“相公殉国,吾辈独不能耶?”于是参政富珠哩小洛索、乌凌阿呼图、总帅元志、元帅裕珊尔、赫舍哩柏寿、乌库哩和勒端及军士五百馀人皆从死焉。
仲德状貌不逾常人,平生喜怒未尝妄发,闻人过,常护讳之,虽在军旅,手不释卷。家素贫,敝衣粝食,终其身晏如也。雅好宾客及荐举人才,人有寸长,必极口称道。其掌军务,赏罚明信,号令严整,故所至军民咸乐为用,危急死生之际,无一人有异志者。南迁以后,将相文武忠亮,始终无瑕者,仲德一人而已。
承麟退保子城,闻金全殂,率群臣入哭,因谓众曰:“先帝在位十年,勤俭宽仁,图复旧业,有志未就,可哀也已!宜谥曰哀。”奠未毕,城破,诸将禁兵共举火焚之,奉御完颜绛山收其骨,将瘗之汝水上。江海入宫,执参政张天纲以归,孟珙问金主所在,天纲以实告曰:“城危时,即取宝玉置小室,环以草,号泣自经,曰:‘死便火我。’”烟焰未绝,珙乃与塔齐尔分金主骨及宝玉、法物。承麟亦为乱兵所杀。金亡。
先是金有都提控毕资伦者,为边将所获,囚于镇江土狱,胁诱百端,终不肯降,至此已十四年矣。及闻金主自经,叹曰:“吾无所望矣,容吾一祭吾君乃降耳。”主者信之,为屠牛羊,设祭镇江南岸。资伦祭毕,伏地大哭,投江而死。
戊辰,史嵩之露布告金亡,以陈,蔡西北地分属蒙古,蒙古命刘福为河南道总管。嵩之遣郭春按循故壤,诣奉先县汛扫祖宗诸陵。孟珙还屯襄阳,江海还屯信阳,王旻戍随州,王安国守枣阳,蒋成守光化,杨恢守钧州,并益兵饬备,经理屯田于唐、邓。
金穆延乌登行省于息州,与诸将日以歌酒为乐,军士淫纵;蔡州破,与富珠哩中洛索、瓜勒佳玖珠等送款请降,为金主发丧设祭,上谥曰昭宗。州民因奉乌登为丞相,中洛索为平章,举城南迁,遂焚其楼橹。蒙古望见火起,追及于罗山,自万户以下凡七百人皆被杀。
二月,辛未,御史洪咨夔言:“陛下亲政之始,斥逐李知孝、梁成大,天下固已快之。其馀谄事权奸,党私罔上,倡淫默货,罪大罚轻者,尚在仕籍。”诏俱削秩罢祠。
丁亥,诏:“端平元年正月以前,诸命官贬窜物故者,许令归葬。”
是月,蒙古都元帅张荣破徐州,国安用投水死。
三月,己酉,以贾似道为籍田令。似道,涉子,贵妃弟也。少落魄,为游博,不事操行,以廕补嘉兴司仓。帝以贵妃故,累擢至太常丞,益恃宠不检,日纵游诸伎家,夜即燕游湖上不返。帝尝夜凭高望西湖中灯火异常时,语左右曰:“此必似道也。”明日询之,果然,使京尹史岩之戒之,岩之对曰:“似道虽有少年气习,然其才可大用也。”
史嵩之上所获辽道宗、金太宗、世宗宝玺七颗,诏贮封桩库。
辛酉,诏遣太常寺主簿朱扬祖、合门祗候林拓诣洛阳省谒八陵。
蒙古兵自河南还,俘获甚众,中途逃者十七八,诏居停逃民及资给者灭其家,乡社亦连坐。由是逃者莫敢舍,多殍死道路。耶律楚材从容进曰:“河南既平,民皆陛下赤子,走复何之!奈何因一俘囚,连死数十百人乎?”蒙古主悟,命除其禁。
夏,四月,史嵩之遣使以孟珙所获金哀宗遗物及宝玉法物并俘囚张天纲、完颜海罕等献于行都。时相侈大其事,洪咨夔曰:“朽骨耳,函之以葬大理寺可也。第当以金亡告九庙,归诸祖宗德泽。况与大敌为邻,抱虎枕蛟,事变叵测,顾可侈因人之获,使边臣论功,朝臣颂德!且陛下知慕崇政受俘之元佑,独不鉴端门受降之崇宁乎?”帝虽颔之,不悉从也。丙戌,备礼告于太庙,藏金哀宗骨于大理狱库。加孟珙带御器械,江海以下论功行赏有差。
知临安府薛琼问张天纲曰:“有何面目到此?”天纲曰:“国之兴亡,何代无之!我金之亡,比汝二帝何如?”琼叱之。明日,奏其语,帝召天纲问曰:“汝真不畏死耶?”天纲对曰:“大丈夫患死之不中节耳,何畏之有!”因祈死不已,帝不听。初,有司令天纲供状,必欲书金主为虏主,天纲曰:“杀即杀,焉用状为!”有司不能屈,听其所供,天纲但书故主而已。
监察御史王遂言:“史嵩之本不知兵,矜功自侈,谋身诡秘,欺君误国,留之襄阳一日,则有一日之忧。”不报。洪咨夔亦言:“残金虽灭,邻国方强,益严守备,犹恐不逮,岂可动色相贺,涣然解体,以重方来之忧?”
丁酉,臣僚言:“江淮、荆襄诸路都大提点坑治吴渊,恃才贪虐,籍人家资,以数百万计。其弟潜,违道干誉,引用匪类。”诏并落职放罢。
五月,庚子,观文殿大学士、致仕薛极卒。
左司郎官李宗勉言四事:“守公道以悦人心,行实政以兴治功,谨命令以一观听,明赏罚以示劝惩。”次言楮弊:“愿诏有司,始自乘舆宫掖,下至百司庶府,核其冗蠹者节之,岁省十万,则十万之楮可捐,岁省百万,则百万之楮可捐也。行之既久,捐之益多,钱楮相当,所至流转,则操吾赢缩之柄不在楮矣。”拜监察御史。
时方谋出师汴、洛,宗勉言:“今朝廷安恬,无异于常时。士卒未精锐,资粮未充衍,器械未犀利,城壁未缮修,于斯时也,守御犹不可,而况进取乎?借曰今日得蔡,明日得海,又明日得宿、毫,然得之者未必可守。万一含怒蓄忿,变生仓猝,将何以济?臣之所陈,岂曰外患终不可平,土宇终不可复哉?亦欲量力以有为,相时而后动耳。愿诏大臣,爱日力以修内治,合众谋以严边防,节冗费以裕邦财,招强勇以壮国势。伤饬沿边将帅,毋好虚名而受实害,左控右扼,勿失机先,则以逸待劳,以主御客,庶可保其无虞。苟使本根壮固,士马精强,观衅而动,用兵未晚也。”
召前江东提点刑狱徐侨为太常少卿,趣入觐;手疏数十言,皆感愤剀切。帝数慰谕之,顾见其衣履垢敝,愀然谓曰:“卿何以清贫若此?”侨对曰:“臣不贫,陛下乃贫耳。”帝曰:“何为?”侨曰:“陛下国本未建,疆宇日蹙,权幸用事,将帅非材,旱蝗相仍,盗贼并起,经用无艺,帑藏空虚,民困于横敛,军怨于掊克,群臣养交而天子孤立,国势阽危而陛下不悟。臣不贫,陛下乃贫耳!”又言:“今女谒、阉宦相为囊橐,诞为二竖以处膏盲,而执政大臣又无和、缓之术,陛下此之不虑而耽乐是从,世有扁鹊,将望见而却走矣。”时女冠吴知古得幸,内侍陈洵直用事,故侨论及之。帝为之改容太息。明日,手诏罢边帅之尤无状者,申警群臣,以朋党为戒,命有司裁节中外浮费。赐侨金帛甚厚,侨固辞不受。
丁未,主管官告院张煜进对,帝问以边计,煜对曰:“蒙古非金仇可比,但和议难恃,须选将、练兵、储财、积粟,自固吾圉。俟小使回,可和则姑与之和,然不可撤备。”帝然之。
丙寅,诏:“黄干、李燔、李道传、陈宓、楼昉、徐宣、胡梦昱等,皆击于权奸而各行其志,没齿无怨,其赐谥复官,仍录用其子。”
建阳县盗发,众数千人,焚劫邵武、麻沙、长平。
金武仙奔泽州,戍兵杀之。
蒙古主大会诸王,申严条令。郭德海尝请试天下僧尼道士,选精通经文者千人,有能工艺者则命小通事哈珠领之,馀皆为民。又请天下置学廪,育人材,立科目,选之入仕。蒙古主颇采其言。
六月,壬申,知建宁府兼福建运判袁甫,请蠲漳州岁纳丁米钱,泉州、兴化军一体蠲放;从之。
戊寅,以乔行简知枢密院事,资政殿学士曾从龙参知政事,大中大夫郑性之签书枢密院事。
先是性之入对,言:“陛下大开言路以通壅蔽,心苟爱君,谁不欲言!言不切直,何能感动!譬如积水,久壅一决,其势必盛,其声必激。故言者多则易于取厌,言之激则难于乐受。若少有厌倦,动于辞色,则谗谄乘间,或不自知矣。愿陛下恐惧戒谨,尤防其微,以保终誉,则朝纲肃而国体尊矣。”
太常少卿徐侨侍讲,开陈友爱大义,帝悟。己卯,诏复巴陵县公竑官爵,有司检视墓域,以时致祭,乃存恤其家。时竑妻吴氏自请为尼,特赐叫慧净法空大师,绍兴府月给衣资缗钱。
侨又请从祀周敦颐、程颢、程颐、张载、朱熹,以赵汝愚侑食宁宗,帝皆听纳。
召许应龙为礼部郎官。初,应龙知潮州,盗陈三枪起赣州,出没江西、闽、广间,与钟全相结,势甚炽。枢密陈韡帅江西,任应龙讨捕。应龙调水军、土兵分扼要害,断桥开堑,斩木塞途,谕统领官齐敏曰:“兵法攻瑕。今钟全残寇将尽,而陈三枪势方猖獗,若先破钟,则陈不战禽矣。”敏如其言,于是诸寇皆平。至是召入对,帝谓之曰:“卿治潮有声,与李宗勉治台齐名。”应龙曰:“民无不可化,顾牧民者如何耳。”迁国子司业。徐侨议学校差职,欲先誉望,应龙以为不若资格,资格一定,则侥幸之门杜而造请之风息,侨然之。
诏殿司选精锐千人,命统制娄拱、统领杨辛讨捕建阳盗。
癸巳,禁毁铜钱作器用并贸易下海。
史嵩之进兵部尚书。
时赵范、赵葵欲乘时抚定中原,建守河、据关、收复三京之议,朝臣多以为未可,独郑清之力主其说。乃命赵范移司黄州,刻日进兵。范参议官邱岳曰:“方兴之敌,新盟而退,气盛锋锐,宁肯捐所得以与人耶?我师若往,彼必突至,非惟进退失据,开衅致兵,必自此始。且千里长驱以争空城,得之当勤馈饷,后必悔之。范不听。
嵩之亦言荆襄方尔饥馑,未可兴师。
淮西运判杜杲上言曰:“臣备员边郡,切见沿淮旱蝗连岁,加以调发无度,辇运不时,生聚萧条,难任征发。中原板荡,多年不耕,无粮可因。千里馈运,士不宿饱。若虚内以事外,移南以实北,腹心之地,岂不可虑?”
乔行简时在告,上疏曰:“方今境内之民,困于州县之贪刻,扼于势家之兼并,饥寒之氓,常欲乘时而报怨,茶盐之寇,常欲伺间而窃发。萧墙之忧,凛未可保。万一兵兴于外,缀于强敌而不得休,潢池赤子,复有如江、闽、东浙之事,其将奈何?夫民至愚而不可忽,内郡武备单弱,民之所素易也。往时江、闽、东浙之寇,皆藉边兵以制之。今此曹犹多窜伏山谷,窥伺田里,彼知朝廷方有事于北方,其势不能以相及,宁不动其奸心?臣恐北方未可图,而南方已先骚动矣!愿坚持圣意以绝纷纷之说。”
淮西总领吴潜,亦告执攻,论“用兵复河南,不可轻易。以金人既灭,与蒙古为邻,法当以和为形,以守为实,以战为应。自荆襄首纳空城,合兵攻蔡,兵事一开,调度浸广,百姓狼狈,死者枕籍,得城不过荆榛之区,获俘不过暖昧之骨,而吾之内地,荼毒已甚。近闻有进恢复之画者,可谓俊杰。然取之若易,守之实难,征行之具,何所取资?民穷不堪,激而为变,内郡率为盗贼矣。今日之事,岂容轻议!”皆不听。
诏知庐州全子才合淮西兵万人赴汴。时汴京都尉李伯渊、李琦、李贱奴等为崔立所侮,谋杀之,及闻子才军至,伯渊等以书约降,而阳与立谋备御之策。伯渊夜烧封丘门以警动立,立殊不安,一夕百卧起。比明,伯渊等约立视火,从苑秀、折希颜等数骑往。既还,伯渊送之,仓卒中就马上抱立,立顾曰:“汝欲杀我耶?”伯渊曰:“杀汝何伤!”即出匕首横刺之,立坠马死。伏兵起,元帅三合杀苑秀;折希颜后至,亦被杀。伯渊系立尸马尾至内前,号于众曰:“立杀害劫守,烝淫暴虐,大逆不道,古今无有,当杀之否?”万口齐应曰:“寸斩之未称也!”乃枭立首,望承天门祭哀宗,伯渊以下军民皆恸,或剖其心生啖之。以三尸挂阙前槐树上,树忽拔,人谓树有灵,亦不欲为其所污云。
全子才次于汴,赵葵自滁州以淮西兵五万取泗州,由泗趋汴以会之。葵谓子才曰:“我辈始谋据关守河,今已抵汴半月,不急攻洛阳、潼关,何待耶?”子才以粮饷未集对,葵督促益急,乃檄钤辖范用吉、樊辛、季先、胡显等提失万三千,命淮西制置司机宜文字徐敏子为监军,先令西上,又命杨谊以庐州强弩军万五千继之,各给五日粮。
秋,七月,蒙古主谓群臣曰:“先帝肇开大业,垂四十年。今中原、西夏、高丽、回鹘诸国,皆已臣附,唯东南一隅,尚阻声教。朕欲躬行天讨,卿等以为何如?”国王塔斯对曰:“臣家累世受恩,图报正在今日。臣愿仗天威,扫清淮、浙,何劳大驾亲临!”蒙古主喜曰:“塔斯虽年少,英风美绩,简在朕心,终能成我家大事矣。”厚赉而遣之。塔斯,穆呼哩之孙也。
徐敏子启行,遣和州宁淮军正将张迪以二百人趣洛阳。迪至城下,城中寂然无应者,至晚,有民庶三百馀家登城投降,迪与敏子遂帅众入城。蒙古国王塔斯已引兵南下。时汴堤决,水潦泛溢,粮运不继,所复州郡皆空城,无兵食可因。敏子入洛之明日,军食已竭,乃采蒿和面作饼而食之。
杨谊至洛东三十里,方散坐蓐食,蒙古塔齐尔前锋将刘享安,横槊跃马,奋突而前,南师奔溃,拥入洛水死者无数,谊仅以身免。塔齐尔拊享安背曰:“真骁将也!”是晚,有溃卒奔告于洛者,在洛之师皆夺气。
八月朔,旦,蒙古兵至洛阳城下立寨,徐敏子与战,胜负相当。士卒乏粮,因杀马而食,敏子等不能留,乃班师。
赵葵、全子才在汴,亦以史嵩之不致馈,粮用不继;蒙古兵又决黄河寸金淀之水以灌南军,南军多溺死,遂皆引师南还。
甲戌,朱扬祖、林拓以《八陵图》上进。帝问诸陵相去几何及陵前涧水新复,扬祖悉以对。帝忍涕太息久之。
初,扬祖等行至襄阳,会谍报蒙古哨骑已及孟津,陕府、潼关、河南皆增屯戍,设伏兵,又闻淮阃刻日进师,众畏不前。孟珙曰:“淮东之师由淮西溯汴,非旬馀不达。吾选精骑疾驰,不十日可竣事。逮师至东京,吾已归矣。”于是珙与二使昼夜兼行,至陵下,奉宣御表,成礼而还。
是月,权知邵武军王埜讨平建阳盗。
九月,壬寅,赵范以入洛之师败绩,上表劾赵葵、全子才轻遣偏师复西京,赵楷、刘子澄参赞失计,师退无律,致后阵覆败。诏:“赵葵削一秩,措置河南、京东营田边备;全子才削一秩,措置唐、邓、息州营田边备;刘子澄、赵楷并削职放罢。”又言杨谊一军之败,皆由徐敏子、范用吉怠于赴援,致不能支;诏:“用吉降武翼郎,敏子削秩放罢。谊削四秩,勒停,自效。”
京湖制置使史嵩之罢,以赵范代之。
冬,十月,召真德秀为翰林学士,魏了翁直学士院。德秀上封事曰:“移江淮甲兵以守无用之空城,运江淮金谷以治不耕之废壤,富庶之效未期,根本之弊立见。惟陛下审之重之!”旋进户部尚书。入见,帝谓曰:“卿去国十年,每切思贤。”德秀以《大学衍义》进,因言于帝曰:“天之所助者顺,人之所助者信。陛下欲祈天永命,唯存乎敬而已。敬者德之聚,仪狄之酒,南威之色,盘游弋射之娱,禽兽狗马之玩,有一于此,皆足害敬。陛下傥能敬德,以迓续休命,中原终为吾有。若徒力求之而不反其本,天意难测,臣实忧之。”
魏了翁入对,首乞明君子、小人之辨,以为进退人物之本,以杜奸邪窥伺之端。次论故相十失犹存。次及修身、齐家、选宗贤、建内学等,皆切于上躬者。他如和议不可信,北军不可保,军实财用不可恃,凡十馀端。复口奏利害,昼漏下四十刻而退。帝皆嘉纳之。
辛卯,参知政事兼同知枢密院事致仕陈贵谊卒。
孟珙留襄阳,招中原精锐之士万五千馀人,分屯漅北、樊城新野、唐、邓间,以备蒙古,名镇北军。十一月,壬子,诏以襄阳府驻答刂御前忠卫军为名,命珙兼领之。
壬戌,太白经天。
十二月,己卯,蒙古遣王檝来责败盟。辛卯,遣邹伸之、李复礼、乔仕安、刘溥报谢。自是河、淮之间无宁息之日矣。
蒙古济南行省严实入觐于和林,授东平路行军万户,偏俾赐金符者八人。先是实之所统凡五十馀城,至是惟德、兖、济、单隶东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