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嘉靖帝朱厚熜在位后期,昏聩荒淫,朝廷里一片昏暗,大臣们只顾讨好皇帝,贪污腐化现象严重,社会风气很差。但是在这样污浊的官场中,有一位出淤泥而不染的大清官——海瑞。
海瑞37岁中举入仕,45岁时在浙江淳安当县长,是个七品芝麻官。他平时粗茶淡饭,肉都很少吃,还让自己的老仆人种菜,以自给自足。
有一次,海瑞的老母亲过生日,他亲自到集市上去买了二斤肉,竟因此上了热搜,街头巷尾都在谈论“海瑞家终于吃上肉了!今天他母亲过寿,海瑞买了二斤肉!”
海瑞不仅自己清廉节俭,对于其他高官也绝不优待。别的地方官员对于过路的大官,都要盛情款待,临走还送上一份厚礼,一切花费当然都是从百姓身上搜刮的。
海瑞为了减轻百姓的负担,张榜公告,淳安县的接待标准就是普通驿站的标准,再大的官来也不会破例。有些官员听说后,干脆就不从淳安走了,这下好了,连驿站标准也省下了。
当时内阁首辅严嵩的党羽、江浙总督胡宗宪的儿子道经淳安,随带大批人员和行李,沿途作威作福,因为招待简陋而大发雷霆,还把驿站的差官吊起来鞭打。
海瑞得到报告后赶紧跑来,胡公子看县官来了,就自报家门,趾高气扬地等着海瑞向他磕头赔礼。没想到海瑞却命令手下把他捉住,还检查了他的行囊,发现有几千两黄金。
海瑞厉声质问说:“胡大人曾经下令,接待过往官员不得铺张浪费,他的公子怎么会不知道呢?况且胡大人的公子一向家教甚严,怎么会如此蛮横无理?你还随身携带来源不明的巨额财物,我看你是冒充胡家的公子在外行骗吧!来人,给我打二十大板!”
当差的不敢得罪胡总督,所以也没有太用力打。胡公子被搞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坚持说自己是胡宗宪的儿子,可是海瑞威吓道:“大胆刁民!还敢抵赖,看我把你交给胡总督,治你个滥冒官亲之罪!”
胡公子一看,这个县官不按套路出牌,为了避免再挨板子,索性承认自己就是冒充的。心想,等我回家让我爹收拾你。
海瑞把胡公子搜刮来的金条元宝全都没收充公,他还给胡宗宪写了一封信,派人连人带信送过去。信上说:“今有一人冒充大人的公子,四处招摇撞骗,破坏大人的声望,被我查办,特将此人交给大人处置。”海瑞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胡宗宪看了这封信,哭笑不得,他儿子一个劲嚷嚷要老爹给他报仇。胡宗宪说算啦,谁叫我平时没有管教好你,不要再惹事啦。
海瑞不仅敢于“打劫”胡家公子,连残暴的嘉靖皇帝他也敢惹。嘉靖终日沉迷于长生不老之术,不理朝政,海瑞决心以死进谏。
他跟妻子诀别之后,一个人来到京城,给自己买了一口棺材,之后就给皇帝上了一道奏折,指出皇帝的种种错误,并且转告一句老百姓的话说“嘉靖嘉靖,就是家家穷得干干净净,没有钱用”,企图让嘉靖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嘉靖他爹死得早,还没有人敢如此教训他,他气得把奏折摔在地上,大呼锦衣卫去抓人。不料锦衣卫头目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得到命令立即飞奔而去。
嘉靖看他没动,刚想发火,这个头目解释说:“那个人不会跑,他已经和家人诀别,买好了棺材,只等皇上处死他呢。”
嘉靖一听,顿时气就消了,心想还有这样的人。他把海瑞的奏折拿过来又看了三遍,不觉叹息,这里边说的条条是理,让他想到了商朝的忠臣比干。嘉靖虽然觉得海瑞说的有道理,但他并不想改变自己,他生气地嘟囔了一声说:“他想当比干,我可不想当纣王!”
在大家都认为海瑞必死无疑的时候,嘉靖下令把海瑞关进大牢,而没有说要杀他。
两个月后,嘉靖死了,明穆宗朱载垕(hòu)继位,马上把海瑞从大牢里放出来官复原职,还加以重用。三年后,在徐阶的推荐下,56岁的海瑞被任命为应天巡抚,登上了为官生涯的最高峰。
朱载垕只在位六年就去世了,他十岁的儿子朱翊钧继位,就是明神宗万历皇帝。这时张居正当着内阁首辅,海瑞的正直让张居正很顾忌,一直不肯任用他。直到张居正死了以后,朱翊钧才重新任用海瑞,这时海瑞已经73岁了。两年之后,海瑞在任上去世,享年75岁。
海瑞晚年不是赋闲在家,就是身居空职,因为海瑞曾上书建议,恢复朱元璋整治贪官的酷刑——剥皮填草。朱元璋规定,只要官员贪污款项达到八十贯钱(折合人民币约8万元),就绞死示众,然后剥下贪官的皮,往里面填上草,做成人皮稻草人,挂在政府办公室里,以儆效尤。
大小官员十个有九个半都贪污腐败成性,哪个不怕呀?所以他们联合起来打压海瑞,严防海瑞复出为官,这其中包括张居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