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适(1891年-1962年)是一代国学大师,诸如哲学家、文学家等的头衔众多,其丰富的情感经历总是被后人不时地提及。从美国奇女子韦莲司到常州才女陈衡哲,不管是精神恋爱,还是发乎情、止于礼的纯净情愫,与胡适有过“关系”的女子不在少数。若问胡适一生中的最爱是谁?那就是曹诚英。作为中国农学界的第一位女教授,曹诚英的名字始终镌刻在胡适的心中。
1902年,曹诚英出生于安徽绩溪的一个富商家庭,与胡适有姻亲关系。1917年岁末,从美国留学归来的胡博士封母之命,与订婚已经13载的江冬秀完婚。回到家乡的新郎胡适,此时正因首倡白话文而在国内名声大噪。新娘江冬秀虽然出身望族,但却大字不识几个,而且是一步一扭的三寸金莲。加之二人婚前无一面之识,这样的婚姻对胡适来说就是枷锁。
可“孝”字当头的胡适,最终不忍违背母亲的旨意,违心地投入了封建婚姻的牢笼。婚礼上,搀扶新娘的四位伴娘中,有一位娇小玲珑、美艳如花的小伴娘,就是胡适三嫂的同父异母妹妹、时年15岁的曹诚英。置身婚礼之中的胡适,对这位小伴娘不可能有什么深刻的印象,但对她的“端庄大方”还是入了心的。
而此时的曹诚英却是有婚约的人。原来,曹诚英未出世就已经由母亲做主,许配给了也在母腹中的胡冠英。曹诚英不满17岁时,就已经与胡冠英完婚了。1920年,曹诚英入读杭州女子师范学校。因曹诚英结婚后还在外面读书,又三年未育,胡、曹而人便协议离婚。
胡适和曹诚英这一面之缘,一晃就过去了4年。1921年5月初,胡适颇感意外的接到了曹诚英从杭州寄来的信,信中请他为《安徽旅杭协会报》作序。其实,胡适的小表妹早就对胡适有了爱恋之情,故而找了个很好的借口。而胡适的脑海中,也浮现出了当年婚礼上那个小伴娘的美丽身影。他欣然允诺,从此与曹诚英有了书信往来。
1923年4月29日,胡适到杭州游西湖,终于见到了天真烂漫的小表妹。本来,胡适是到杭州治疗肺病的。不料,见了小表妹,一交流,原来二人都爱写诗。共同的爱好,使得胡适迅速地萌发了爱意。旧病未愈,又添“心”病。这样,一对有情人在杭州烟霞洞清修寺的斋舍同居了。
他们在一起度过了一生中最快活、最甜蜜、最浪漫、最激情的三个月。胡适在日记中称其为“烟霞洞山月的‘神仙生活’”。10月初了,胡适要回上海做事,两个人都依依不舍。在分离的半个多月里,胡适与曹诚英书信不断。10月19日,胡适又回到杭州,两个人如久别的情侣,执手倾诉别后情思。不久,胡适发现曹诚英“有喜”了!
10月30日,胡适因故不得不离开杭州回到北京。回到北京的胡适一边思念着情人,一边有了离婚的打算。1924年初,胡适终于向江冬秀提出离婚,但终因江冬秀的坚持,加上受到名宿梁启超等人的舆论压力,恐因此损失了“面子”,坏了“名声”,胡适只得妥协退让,打了退堂鼓。胆小如鼠的胡适中途退却,却让全身心投入这场情海的痴情女子曹诚英痛苦不堪。
曹诚英见二人结合无望,只好到医院堕胎。经过此番打击之后,曹诚英一边发奋读书,于1925年考入东南大学农学院读书,一边还与胡适暗中联系,鱼雁传书,彼此藉慰。胡适也常常奔波于上海、杭州、南京之间,偷偷与她见面,二人真是“剪不断理还乱”啊!
1931年,曹诚英毕业后留校任教。胡适十分高兴,又感到曹诚英在专业方面可堪造就,便推荐她于1934年去美国康奈尔大学农学院留学(按:此为胡适的母校)。1937年,曹诚英获得遗传育种学硕士学位。归国后,曹诚英到安徽大学任教,成为我国农学界第一位女教授。可她回国时,胡适却赴美国当大使去了。两人可谓天不遂人愿,迎面错过。
曹诚英明白,此生与胡适结合已经不可能,便尝试与他人谈婚论嫁,但两次恋爱均未成功。其中一次,是江冬秀向男方亲戚泄露了胡、曹之间的关系,男方一气之下取消了婚约。曹诚英受此打击,绝望之后竟然咬破手指,决意到峨眉山出家当尼姑。后经兄长曹诚克力劝才下山,并且大病了一场。
抗战八年,胡适在美国当大使,曹诚英在高校当教授,二人始终没有见过面,只是偶有书信往来。抗战胜利后,胡适回国在北京大学当校长,曹诚英在上海复旦大学教书,二人还是没能见面。1948年年底,胡适准备去台湾。路经上海时,胡适和曹诚英终于见了面。曹诚英婉言劝说胡适留下来,不要再跟蒋介石走了,但胡适决心已定,笑而不语。这次会面便成了二人的永诀。
留在大陆的曹诚英再也没有谈婚论嫁,将全部精力用在事业上。1952年9月,她主动请缨奔赴新成立的沈阳农学院农艺系任教,专门从事棉花改进和马铃薯细胞遗传的研究,并获得突破性进展,成为我国著名的马铃薯专家。曹诚英曾任沈阳市的政协委员,1968年退休后返回杭州居住。1970年冬,她去上海探望女友时不幸病倒,1973年1月18日病逝,享年71岁。巧的是,胡适1962年病逝于台北时,也是71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