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军队
大唐的军功赫赫,国威昌盛,和一项典型的制度分不开关系,那便是城傍制度。这个制度可能大家觉得很陌生,但仔细探究起来就发现,历史上的很多事件都跟它有关。
唐初开始出现的城傍制度
城傍是一种兵牧合一的制度。从唐高祖时开始,这种制度开始衍生,一直到“安史之乱”结束,一直是当时重要的边防和民族融合的制度。这种制度萌发于柳城(今辽宁朝阳),大炽于幽州,使得当时以永定河地区为中心的地带,成为了民族融合的熔炉。所谓“城傍”,就是唐朝廷将边境的少数民族迁到内地(“内徙蕃族”)置于军镇城旁,保持其部落组织,“轻税之,战时发其自备鞍马从行。”就是将少数民族部落都迁徙到内地的军镇、城市平旁边,让他们放牧,部分从事农耕,收取很轻的税费。而且朝廷每年派出军官,对他们进行军事训练。一旦有边境战争的时候,这些人自备战马、甲胄跟随出征。
城傍不但是大唐帝国赫赫武功的重要创造者,而且对唐后期历史及军事均有很大影响。《唐六典》卷五兵部郎中条略云:一旦设立城傍,“皆令当州上佐一人专知统押,每年两度教练,使知部伍。如有警急,即令赴援。诸州城傍子弟,亦常令教习,每年秋集本军,春则放散。”什么意思呢?就是设立城傍后,一个州要派一个人担任专职的“统押”(这是个新鲜的官职),对这些城傍每年训练两次,使他们知晓如何进行作战队形的排列。边防上如有紧急情况,立刻命令他们奔驰增援。
还有城傍的弟子(子女)也要由这个统押进行训练,秋天的时候就要将他们召集到一起训练,春天到了,再放散他们回去放牧。就其本质来说,有些类似现在的民兵、预备役。但就其组织和训练来说,比现在的民兵预备役都完善。
永定河畔的幽州是当时最重要的军镇,所以城傍的设置也最多。安禄山就是城傍的统押出身,后来他虽然担任了三镇节度使,但他统领的部队主要是“城傍”,大唐的正规部队并没有交给他,当然了此时的所谓的正规部队也没什么战斗力了。
广阳城城傍的形成
永定河上下680公里,分布着许多军镇,也有着众多的城傍,难以一一尽述。所以,选取直接的资料较为丰富的加以分析叙述,是切合实际的做法。根据我的研究和以往的考古成果,位于永定河畔的广阳城及其周围地区是唐代城傍的集中区,也是民族融合众多熔炉中非常重要的一个。
广阳城的位置就是今天位于房山区长阳镇的广阳村。历史上对于广阳城的记载有三处,一个是今天的北京城南宣武、丰台一线。再就是房山区长阳的广阳村。对这两处广阳,有的专家解释为有“大广阳”和“小广阳”之别。这没有本质上的区别,距离也非常近。历史上北京蓟城一带确实曾为广阳国,或者是广阳郡。但自汉代广阳王刘建开始,如今长阳的广阳城是广阳旧地是没错的。不但多次见诸于史籍,而且有遗迹和文物佐证,容后再叙。
检诸史籍可知:《两唐书》,唐政府曾先后在广阳城设立归义州:其一是在高宗总章(668—670年)年间设立,用于安置新罗降户。《旧唐书》卷三十九《地理二》:“归义州,总章中置,处海外新罗,隶幽州都督。旧领县一,……归义,在良乡县之古广阳城,州所治也。”这里明确指出,新罗降户组成的归义州的州所就在良乡古广阳城。《新唐书》卷四十三《地理七》“奚州九府一”条:“归义州归德郡总章中以新罗户置,侨治良乡之广阳城。县一:归义。后废。开元中,信安王祎降契丹(当为“奚”)李诗部落五千帐,以其众复置。”这里说的是,安置新罗的侨乡归义州后来废掉了,李诗率领的5000帐奚人和契丹人来到了这里,重新又设立了归义州。这里最重要的一个关节是,安史叛军最后的首领史朝义到的是哪个广阳。按照顾祖禹的说法,就是密云的广阳,查《新唐书》卷二百二十五《逆臣列传上》:“朝义至范阳,怀仙部将李抱忠闭壁不受,……朝义……去至梁(良)乡,拜思明墓,东走广阳,不受。”
史朝义之死《两唐书》及《安禄山事迹》都记载的很详细。史朝义败退到了范阳,(此处所说的范阳就是北京),他的部下闭门不接受他了,他无可奈何之下,到良乡祭拜他的父亲史思明墓,然后向东去了广阳。史思明墓经过北京市文物研究所的发掘证明在今丰台区林家坟,正当广阳村西,从行走路线看,“拜思明墓,东走广阳”中的“广阳”指的就是广阳村之古城。《北京房山县考古调查简报》(见《考古》1963年第3期),上个世纪60年代对广阳城进行调查,广阳城还残存着数百米的城墙,城墙附近和墙体内发现了东周至汉代的陶片,虽然未见唐代遗物,但是城墙本身有3000年左右的历史。这充分说明,历史上影响重大的广阳城就是如今位于房山长阳的广阳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