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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洋到底是疯子暴君还是文治武功兼备的英雄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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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齐开国皇帝高洋,是前明后昏、被自己的精神疾病而毁去一生功业、留下暴君之名的君主。他神智正常时的文治武功,堪称历史上一流的英明君主,北齐政权在其治下也为当时第一强国。

高洋是东魏权臣高欢次子,高澄之弟。他因为天生其貌不扬,肤色黝黑,脸颊肥大,沉默寡言,自幼便被轻视,常被兄长高澄戏弄,而一直隐忍不发。

唯独有次高欢以一团乱麻测试诸子反应时,高欢不去和其他人一样将麻丝理顺,而是抽刀斩之,口称「乱者须斩!」,得到了高欢的赞赏,认为这个在人前表现得庸碌守拙的丑儿子终能成就大事。

高澄本是高欢苦心栽培的继承人,十四岁就替父亲出镇邺城,威慑百官。高澄被意外暗杀时,年仅二十三岁的高洋挺身而出,果断围捕凶手,封锁消息,雷霆霹雳般夺取军权,迅速接掌了高氏霸府,挫败东魏拓跋皇族的夺权意图。

当时,晋阳的鲜卑元老勋贵们,早以高洋的母亲娄昭君为精神领袖,和邺城为高澄生前信任的汉人士族集团水火不容。因此,他们更希望高洋和父兄那样,一辈子做个权臣,而并不希望他成为威福自专的强势皇帝。

高澄生前信任的重臣崔暹,为这些鲜卑勋贵一致憎恨,高洋一边将他流放并处以苦役,以示对重臣们的安抚;一边顶着勋贵们的反对和阻力,依靠大军支持威慑百官,强行迫使东魏皇帝让位,登基称帝,造成不可挽回的既定事实,开创北齐王朝。

而后,高洋励精图治,处理政务终日不倦,在汉臣杨愔等辅佐下,继续高澄的汉化努力,革除高欢遗留的鲜卑军事贵族体制之旧弊。

高洋下令更定赋税,分诸民为九等户,富者纳税,贫者服役;重视教育,兴办学校,倡导文风;诏求直言正谏之士,广劝农桑;

高洋又改革行政区划,裁撤掉三个州,一百五十三个郡,五百八十九个县,因此沉重打击地方豪强,更因此裁撤几万名冗官冗吏,节省了大量行政开支。

高洋更下令解放奴隶,让“诸伎作、屯牧、杂色役隶之徒”都成为平民,既打击了鲜卑勋贵和世族门阀,也是政府获得更多的纳税人口。而之前因为得罪勋贵们被流放的崔暹,也被高洋召回委以重任,并亲口嘉誉他「崔太常清正,天下无双,卿等不及」,狠狠打了勋贵们的脸。

高洋更设礼仪修刑律,将高澄时期的《麟趾格》进一步精修为《北齐律》。这是中华法系承上启下、成熟定型的重要法典,后世的隋唐两代法律皆以此为基础。

高洋恢复了官员俸禄制,结束北魏末年的混乱朝政,同时厉行肃贪,他下令在每个衙门备上木棒,遇到跑官要官者可以直接乱棒打死;因为他记忆力惊人,又以严刑峻法约束下属,因此“百僚战栗,不敢为非,文武近臣,朝不谋夕”。

西魏权臣宇文泰以为高洋刚继承权位,便行改朝换代大事,一定内部人心不齐,举大军来攻,却听闻高洋军容严盛,北齐政通人和,叹曰:「高欢不死!」竟不战收兵。

当时的西魏政权,不但大肆放纵官员贪污,不但勒令汉人官员皆改胡姓,(如杨坚家族被改姓“普六茹”,李渊家族被改姓“大野”),而且在攻克江陵时,将俘虏的十余万梁国百官和平民尽数贬为奴婢,其军政举措不脱野蛮胡族政权的习气。

因此隋朝和唐朝虽然脱胎自西魏政权,由关陇集团执政,但是隋唐的礼仪、典章、律法之来源,主要都继承了高洋建立的北齐制度,而不是搞胡化倒退的西魏和北周。

除文治外,高洋的武功更极为可观。他前后筑长城四千里,置边镇二十五所,将鲜卑军精锐编列为“百保鲜卑”,同时也编列汉人精兵为“汉军勇士”,亲领大军征伐,兵锋所指无不克捷,威震戎夏。

行军途中,高洋和普通士兵一样啃肉干、饮凉水,步逾山岭,日夜不停,奔袭千里,因此深得军心。他身先士卒,讨伐柔然、契丹、库莫奚、山胡等北方胡族部落,皆获得大胜,每战斩首数万,获杂畜十余万头。

在和漠北霸主柔然汗国的战争中,高洋仅仅以二千余骑兵为殿后,夜宿黄瓜堆中。柔然军数万轻骑杀到,高洋神色自若,指画形势,纵兵奋击,杀得柔然军伏尸二十余里,被虏三万余人,其主帅妻、子被俘虏,仅以身免。

趁南方梁国大乱,高洋也能迅速做出反应,吞并淮南大片疆土,饮马长江之畔,若非江南豪杰陈霸先横空出世,在建康反击战绝地反击,挫败北齐军,则整个江南地区也要落入高洋之手。

当时的高洋,“投杯而西魏震恐,负甲而北胡惊慌”,以此雄姿英发之气,被誉为“英雄天子”。周边的高句丽、柔然、梁元帝萧绎等,相继遣使朝贡。

然而,此后高洋却因纵欲酗酒,患上了间歇性精神病,因而大兴土木,赏费无度,残暴滥杀,再也不复建国初期的励精图治,最终因饮酒过度而暴毙,年仅三十一岁。

北齐王朝也因他和他哥哥高澄、他弟弟高演这三位英主的相继英年早逝,落入昏君高湛、高纬父子的昏庸统治,终于丧失了一统天下的机会,被关陇的北周政权灭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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